天下之事,古已有之 昔日中国一统天下之时,哲学家们的所思所想,及其对今日中国的裨益 034 Asia - Banyan.mp3 Jun 16th 2011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当亨利•基辛格在1970年代初开启访华的破冰之旅的时候,这个国家尚沉浸在批林批孔运动之中(林彪是一位蒙羞的共产党领导人,刚辞世不久)。就像后来评论所指出的那样,这种情况就好像美国报刊在诽谤尼克松和亚里士多德。但是中国自己的历史——其领导人在谈话中总是喜欢向外国人提及的5000年历史——在其国内政治和世界观中,一直是个永恒的主题。 而近些年来中国崛起所处的大背景却是一个遵循外国新贵所创设的原则而建构起来的世界。西方人通常认为,多党民主是所有其他制度最终要逐渐发展到的政体,而许多中国人却对这种观念颇为恼怒。但一些学者也对欧洲另一项创造深表不安,那就是民族国家——现代外交的基石。多年以来,他们一直殚精竭虑地阐发中国特色的国际关系理论,毕竟这几乎事关民族自豪感,甚至民族沙文主义:“中国作为一个快速崛起的大国,绝不能没有自己的理论”,2009年时一个名叫邱延平(音译)的共产党高官在一篇文章中如是写道。 因此将中国古代哲学家创设的原则应用于现代世界之风气蔚为一时。时下有个词正重新流行起来,它叫做“天下”,或者叫“普天之下”。这个词要回溯到公元前221年中国第一个皇帝——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前的战国时期,在那一时期以孔子、孟子、老子以及其他诸子为代表中国古典哲学迎来黄金时代。“天下”被广泛理解为由一个国家(可能称之为“中央王国”)所主导的统一世界,在这一世界中,该国的邻国和远邦要向它寻求指导和进行朝贡。 北京的赵汀阳(音译)是一个哲学家,以其多年前所写的一部关于天下的书而闻名,他表示“天下”这个概念是以古代一位圣君——周公的愿景为基础的。周公认识到,对于周国这个小国来说,要想统治其他番邦,就不能诉诸武力,而必须转而求之于自己在道德和政治上的表率作用。就像赵所补充的那样,天下是一种追求普遍和谐的乌托邦式的愿景,到了这样的社会,每个人都会选择进入全球政府的体系之中,而他承认在200-300年内这是不会实现的。 赵是一位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和颇为超凡脱俗的学者,而不是一个慷慨激昂的中国民族主义者。他说,就像周公时期一样,当今的国家也没有必要追求主导地位。他所主张的并不是一个中国所主导的世界秩序,而是一个平等的制度, “天下”是自愿的选择,没有强迫。对于权术政治来说,这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而不是一个宣言,这当然是不言而喻的。 然而“天下”这个概念也让人眼前一亮,一些人甚至在中共领导人胡锦涛(赵与他从未谋面)所倡导的“和谐社会”理想中,察觉到它的影子。在流行文化中,“天下”的概念在张艺谋(中国最著名的导演之一)史诗般的武侠片——《英雄》中赫然耸现。该片以秦统一中国时期为背景,曾经在2002年上映。一些人也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广告语——“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中听出了“天下”的回声。 虽然赵并未就由中国取代美国领导世界新秩序问题提出中国自己的蓝图,但是人们对他的误解却令他在国内颇受欢迎。张维为的新书《一个文明型国家的崛起》目前进入中国最畅销书榜单。张认为,中国作为“世界仅有的古代文明与庞大的现代国家的融合之物”是很不寻常的,它正越来越多地回到根基寻求灵感,创造它自己的准则和规范。” 在另一本新书——《古代中国思想,现代中国力量》中(这一本是用英文写的),北京清华大学学者阎学通断言,“创立一个国际关系理论的中国学派是不可能的”,但他认为先秦思想能够“发展和丰富国际关系理论”。一名英国评论家曾经把阎称为一个“新共产主义者”,即一个决心挫败美国霸权主义的坚定的中国民族主义者——有点儿类似于美国的新保守主义者。但是该书的编者之一丹尼尔•贝尔(也来自清华)却主张,阎的观点由于人们忽视了他所强调的重点而受到了误解,他像先秦的哲学家一样,论述了在政治活动和使中国成为一个“遵从人治的超级大国”的过程中道德的重要性。 避免重蹈“失败的世界” 对于像阎和赵这样的学者来说,先秦思想家为解决赵称之为“失败的世界(其战争没有休止)”的问题提供了新方法。其中的一个问题是国家间名义上平等的民族国家体系不能让更为平等的国家受到褒奖。如在去年与东亚邻国共同召开的一次会议上,中国外长就曾直言不讳地指出,“中国是一个大国,其他国家是小国,那就是事实”。另一个问题是国家政府,特别是(中国的一些人可能会主张)民主制的国家政府经常忽视那些没有选票者,如未出生的后代和外国人的利益。 在国外,这些理论家的思想常常被怀疑为中国卓异主义的借口,和它对自己不喜欢的国际规则进行抵制的托词。但是在国内,他们遇到的阻碍同样令人望而生畏的。极为务实的共产党不会接受这些位于中国经典哲学核心的道德戒律,并且尽管主权不容侵犯这种民族国家思想是西方的舶来品(在西方,其地位与中国经典哲学之于中国同样重要),但是中国已成为其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而且当它察觉到受到“主权侵犯”时,也会为之进行最激烈的抨击。再者,我们也很难说,中国近些年所取得的惊人成就与当前的国际体系能够脱离干系。其实,中国可能已成为它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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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power modelled on humane authority”.遵从人治的超级大国
评论: 更像是: 以仁治为本的超级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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