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07] 维斯瓦河之见

维斯瓦河畔的风景

图斯克总理在波兰任欧盟轮值主席国期间不应过于雄心勃勃055 Europe - Charlemagne.mp3
Jul 7th 2011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华沙在6月30号的庆典是近来欧洲鲜有的。席马诺夫斯基的“罗杰王”在国家歌剧院高调首映；14000盆盆栽铺就了鲜花地毯；整个城市都在举行露天音乐会。午夜后，漫天的烟火照亮了文化科学宫（斯大林主义的代表性建筑物）。

这样的庆祝未免过了头。歌剧在上映时称担任轮值主席国“代表波兰开始领导欧盟”，而现实情况较该描述逊色许多。波兰将担任部长理事会六个月的主席。在充斥着各种“主席”的欧盟，这样的工作显得并不特别：比如行政机构欧盟委员会，比如首脑会议欧盟理事会，再比如欧洲议会，都有自己的主席。

里斯本条约生效后，轮值主席国一职少了很多职责，比如不再组织峰会，现在峰会由范龙佩负责组织。各国外长也有了永久的“最高代表”，即凯西艾什顿。欧盟财政经济理事会尽管由27名各国财长组成，却不如仅17名成员的欧元集团更有影响力，欧元集团也有自己的主席容克（Jean-Claude Juncker）。剩下的工作就比较乏味了，包括组织某行业的会议，比如农业部长会议。另外就是与欧洲议会谈判，这样的工作非常重要，但称不上有吸引力。

所有国家在担任轮值主席的时候都面临一种两难的局面。既想突出自己，又面临各方期待自己能为了共同利益暂时忘记本国利益。这样的要求对波兰来说可谓一大束缚，波兰一直将这次轮值国身份看做一个殉道国伟大复兴的重要一步。一名外交官说“我们将更多的看到波兰这个国家，而不是一个轮值国。” 波兰似乎并没有在欧洲找到自己的位置。也许应该是欧盟最大的新成员国，或者是最新加入的能与德法英媲美的大国？波兰试图同时完成这两个角色，但两个角色都并不成功。

图斯克总理面临着十月的大选，正想展示自己的国际信誉。他确有一分优势——他与前总理雅罗斯瓦夫•卡钦斯基截然不同。卡钦斯基是图斯克的前任，也是去年在俄国空中事故中罹难前总理莱赫•卡钦斯基的胞弟。在领导法律与公正党期间，卡钦斯基兄弟大举推行民族主义，引起的德国和俄罗斯的敌视。而图斯克与俄罗斯改善了关系，同时还释放出在麻烦时期颇为罕见的亲欧洲主义信号。

然而，这种自信的欧元热情，加上该国是欧盟增长最快的经济体这一事实，非常容易催生傲慢情绪。图斯克几乎等于职责欧盟领导人言行不一的虚伪。他们嘴里说着融合却重新为申根区设定各种边界限制。图斯克还说，希腊是危机的受害者而不是起源，暗指其他所有国家都对希腊的烂摊子负有责任。 生于英国的罗斯托斯基财长也发出批评的声音，指出欧元区的领导人在拯救单一货币上没能找到“关键国家利益”；民粹政党反对救助的做法是“让人惊诧”的缺乏远见。向希腊，爱尔兰和葡萄牙提供的贷款带来增长不足，紧缩有余。

那么波兰打算加入欧元区吗？这个嘛，呃，波兰还没有达到准入标准。波兰无论如何是有自己的情况的，而欧元区必须有个正当实施财政规则的方法和更好的危机应对系统。罗斯托夫基财长称：“我们没有为何时加入定下目标日期”。不过，他渴望以观察员而非成员的身份加入欧元集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能加入，为什么欧盟经济财政理事会的主席不能？罗斯托夫基曾旁听过欧元集团的一次电话会议。欧元区内有些排他的人认为，一旦波兰任进入会议室，就很难把他们请出去了。

波兰在外交和防御方面也寻求更重要的角色。它竭力维护与欧盟东部边界的深层关系。波兰将主办东部伙伴峰会（即欧盟国家以及其六个邻国）并推进与乌克兰的自由贸易协定，同时尽力让更多巴尔干国家加入欧盟。波兰觉得自己在阿拉伯春天当中也能有所贡献，因为自己曾拜托独裁统治。美国曾指责波兰在空袭利比亚时未曾出力，外长拉德克希科尔斯基却第一个访问了叛军控制的班加西。波兰还支持欧盟军队加大融合。

波兰指责欧盟自我中心，这种声音未免惹人生厌。波兰此前刚刚阻挠欧盟将碳减排标准从20%提高到25%（与1990年标准相比），而原因是该国本身依赖煤炭。这样一个国家如何能在德班气候变化大会上假意代表欧盟发言？而且，波兰是最大的区域援助接受国，它希望欧盟预算更大一些，这样就把自己放在了英国等想降低预算的大国的对立面。

柔顺者才有福

波兰不能同时当布道者和乞求者。如果在任内过于雄心勃勃，甚至自认为是带着金色星星的欧盟之神的话，定会激起敌意而非赞誉。幸运的话，波兰可以完成由别国开始的协议；不幸的话，波兰则会引起并不希望的注意。匈牙利在任期之时，最开始即将离任总统因媒体法搅起轩然大波，而最后以完成与克罗地亚的入盟对话功成身退。

在后里斯本时代，最佳的轮值国先例当属比利时。比利时在2010年下半年任主席国时几乎不被人注意。该国仅有一个临时政府，各个部长有充分时间参与欧盟事务。如果波兰希望得到祝福，那么就应该克制己欲，达到忘我——适度的成功总要好过华丽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