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9.02] 世界经济：恢复经济困难重重

世界经济

恢复经济困难重重

八月份的世界经济形势让人胆量尽失。九十月份依然不会好转

Sep 3rd 2011 | JACKSON HOLE, WYOMING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央行行长不是在天空中寻找慰藉的人群。由堪萨斯城联邦储备银行(Federal Reserve Bank of Kansas City)组织，在杰克逊洞(Jackson Hole)召开的全球央行年会上，你可以发现世界顶级的货币专家们在晚餐后，满怀激情地透过当地天文爱好俱乐部搭起来的望远镜观看距地球1200万光年的M82星系。一位银行家说：“这帮助我们全面地看待现有问题。”

然而，回到地球上，经济问题依旧像大山一样盘亘在他们面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新任主席克里斯丁•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感触良多地说，世界经济已经处在“新的危险阶段”。在未来的几周里，经济形势会愈发糟糕。

美国担心意外发生。美联储(Federal Reserve)的政策制定委员会准备在9月20日和9月21日召开会议，并安排额外的一天讨论非常规货币政策。华尔街希望这次会议能拉开“第三次量化宽松政策(QE3)”的序幕。央行年会上弥漫的情绪预示着任何行动都是常规、递增的。

很多央行行长，包括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Ben Bernanke)，都认为是财政政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伯南克在年会上指责国会说，政客们应该关注年中财政混乱，同时为经济软着陆提供缓冲空间。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正忙于就业计划，而就削减快到期的美国工资税之类的议题，各党派没有达成一致。没有预兆表明美国会实行紧缩的财政政策。

欧洲面临的问题更严峻。各国领导人对7月21日达成的协议有很强的信心。该协议保证向希腊提供更多的资金，同时向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FSF)提供更多资源、放开其更多权限。扩张性协议将会在未来几周由欧元区国会通过并生效。欧洲央行认为最近购买西班牙和意大利国债只是权衡之计，是为了等待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扩张后重新运行。

然而欧洲金融稳定基金却自顾不暇。首先，政治上的安排随时都有可能改变。背后原因在于，芬兰根据其对希腊提供的救助要求抵押物，而德国宪法法院将会在9月7日投票决定对欧盟国家的救助计划是否合法。（参见图表）



第二，人们越来越怀疑这个翻新的营救基金所能发挥的作用。如果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市场持续动荡，欧洲的央行行长急需稳定基金接过购买国债的责任。拉加德却觉得重点不在于此。她认为欧洲银行急需更多资金来“切断危机的传播途径”，同时她还希望用公共资金(如果有需要)和稳定基金的资金实现欧洲银行的资本重组。事实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希望欧盟学习美国财政部2008年的行为——强迫各大银行接受注资。

欧洲方面对拉加德的评论极其不满，他们不承认严重的资金短缺，并且认为这非但不是个麻烦，反而可以使银行从动荡的批发市场上吸收资金。欧洲央行行长让-克罗德•特里谢(Jean-Claude Trichet)试图缓解这种焦虑，他指出各银行在欧洲央行的流动性不受限，而且有丰富的抵押物可以记录在收益科目下。

有一点特里谢行长说对了。欧洲银行巨额资金需求让人望而却步（在未来的三年内大约需要1.7万亿欧元，或2.5万亿美元）：摩根斯坦利的一项提议日益引起人们的关注，这项提议认为，可以将欧洲金融稳定基金作为欧洲的抵押品，发行新的银行债券。流动性不足往往会使人联系到偿付能力出问题，因此拉加德提出重视加强银行缓冲能力的观点是正确的。7月份欧洲银行的压力测试不涉及主权债务违约，因此收效甚微。结合主权债券的市场价格，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认为欧洲银行也许没有意识到损失2000亿欧元意味着需要更多资金，而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是一个不错的资金来源。

第三个，也是主要的原因，是欧洲金融稳定基金规模太小。该基金被增加到4400亿欧元的规模。但它已经承诺支付救助资金，另外，一旦“脆弱的”私人债务重组缺少资金，希腊很有可能会需要额外的救助，扣除这两部分，该基金仅剩下2000亿。按照当前欧洲央行购买国债的频率(每周60到220亿欧元)，这些钱可撑不了多久，而且其中一部分还要给银行留着。

欧洲各国领导人都不愿意再付钱了，很多人私下研究如何通过杠杆使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扩大规模。欧洲政策研究中心主任丹尼尔•格劳斯(Daniel Gros)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首席经济学家托马斯•梅尔（Thomas Mayer）认为，欧洲金融稳定基金应该注册成为一家银行，并且能够以各国政府的债券作抵押从欧洲央行融资。他们认为，这种相对独立的设置比欧洲央行自己购买债券好，这样也可以使该基金更加强壮。但保守的央行行长们认为这样一来就从本质上打破了欧洲央行禁止银行直接购买债券的禁令。

一些北美官员不动声色地兜售另一种解决方案，那就是通过向投资者提供无追索权贷款，促使其购买债券。这个模型是美国应对金融危机所做的创新——定期资产支持证券贷款工具(the Term Asset-Backed Securities Loan Facility, or TALF)。美联储发放的软贷款用来吸引投资者购买证券；财政部承担第一次损失，无论其大小，这样就保护了美联储。在欧洲，低廉、无追索权贷款可以鼓励投资者购买意大利或西班牙债券，从而降低其到期收益率。欧洲央行可以提供杠杆，但是最初的损失将由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承担。这样一来，该基金的资源会扩大数倍，私人投资者会涉入，同时债券价格依旧由市场决定。

借鉴美国人的危机管理方法确有意义：他们很有效。但欧洲的任务更为艰巨，这里不仅有更多的政党，而且最终目的也不明确。美国政府当时面对的是临时崩溃的金融系统。欧洲政客则需要创造一个新的金融系统，要么是融合程度更高的财政联合，要么是现存欧元区四分五裂。没有政治上妥协，金融专家无法独自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