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9.14] 节俭型创新，点屎成金

节俭型创新

点屎成金

Sep 14th 2011, 13:58 by A.A.K. | MUMBAI

金·凯瑞在喜剧《神探飞机头2：自然在召唤》里饰演宠物侦探“神探飞机头”，他对鸟粪可是赞不绝口：“这是全球84%的有机肥的基本原料，那可是14亿美元的产业。”尽管这些数字不太可靠，但动物粪便的好处却是不可小觑。早在公元前1850年，就有记录显示埃及妇女用鳄鱼粪便做为杀精避孕药。维多利亚时代的鞣革厂利用鸽粪和狗粪的易燃性来柔化动物毛皮，而柔化毛皮是制作上乘皮革的首要工序。20世纪40年代，德国驻北非军队曾尝试用骆驼粪便来治疗痢疾。目前世界上最贵的咖啡是产自印尼的猫屎咖啡，它是从棕榈灵猫的粪便中提炼制成；而在玻利维亚，无峰骆驼的碱性粪便可用于处理从废弃的银矿和锡矿渗出的有毒污水。

如此看来，德里纸业商人玛希玛·梅菈用大象粪便做原料也并不令人惊讶。她的商业伙伴维杰因德拉·谢卡瓦特负责造纸，而梅菈则以“Haathi Chaap”的品牌进行销售（“Haathi Chaap”在印地语中意为“大象之痕”）。二人是在去斋浦尔市艾美尔港的途中想到这个点子的。旅客可以乘坐大象前往这个港口，而二人注意到大象身后的大团粪便和造纸所用的纤维原料惊人地相似。

这个点子并非完全由他们首创。泰国、斯里兰卡、马来西亚甚至美洲的造纸商们早已用厚皮动物的粪便达到同样的效果。由于大象不能咀嚼，所以都是囫囵吞食。其唾液有润滑剂的效果，可以软化粗糙食物并帮助消化。而同所有的非反刍类大型哺乳动物一样，大象很难消化植物纤维；而所有植物都有三分之一的成分是这种有机物。细菌的发酵作用有助于分解消化道内的植物纤维，但由于大象平均每天要吃150公斤左右的植物，其中约有60%都是直接排出体外。

谢卡瓦特的发现也不出所料：这一消化过程所产生的粪便含有大量纤维，是造纸的理想原料。他精心设计的生产流程是从自家后院开始的：每周的某个早晨，他都会把一卡车从路边收集来的粪便倒到院子里。他的家人会清除巧克力纸和烟盒铝箔等异物。之后，这些粪便被置于一个大型容器内仔细冲洗大约两个钟头。剩下的是湿草梗，而用于冲洗的水则渗入土壤，成为优质肥料。接下来，需要将湿草梗沸煮两个小时进行消毒。（按梅菈的说法，虽然可用双氧水和苛性钠杀菌，但这会造成水质污染并对植物有害。）

下一步是把废棉纱加入湿草梗，然后舂击数小时直至捣制的黏浆与纸浆相仿。这时可加入明矾以降低纸张的吸水性，否则可能产生墨渍。其中还可加入花瓣来增加成品纸张的成色。随后在几大罐水中再次搅拌黏浆，并将定纸框（一种绷有金属丝网的木框）在罐内浸泡后取出晾干。定纸框晾干后，会留下尺寸一致的薄纸片，而其略显不规则的边缘表明这是手工制作，因此售价较高。纸张颜色取决于大象的食物：甘蔗会带来鹅黄的色泽，而雨季中更为丰富的珍珠稷和高粱则会让纸张略显褐色。

梅菈和谢卡瓦特刚开始尝试这一工艺时，遇到了一些生产上的小问题。例如他们发现，如果添加的废棉纱过少，纸张就会薄而易碎而且色泽不均。幸好他们轻易找到了适当的比例。相对而言，要说服工人从事清洗粪便的脏活难度更大。梅菈叹道：“婆罗门人不会去碰粪便，所以我们不得不寻找其他阶层的人。”她本人对于挽起袖子从事脏活倒是可以泰然处之。不过谢卡瓦特的家人起初却是极力反对，并严厉警告说他们无法为他安排门当户对的亲事。谢卡瓦特向他们暗示大象实际上是格涅沙神的化身，从而最终说服他们加入。这位长着象头的神明在印度教中被尊为清除障碍之神，这看起来倒是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