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08] 波兰政治：图斯克和险境

波兰政治

图斯克和险境

波兰无聊的竞选变得意外活跃

Oct 8th 2011 | WARSAW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街头演说不错，但民意调查下滑

在波兰平静是很不寻常的东西，那里从1989年开始政治常常充满了一种古怪的生气。2007年大选之前，执政的是法律正义党（PiS）。唐纳德·图斯克的前任雅罗斯瓦夫·卡钦斯基从当时起到现在一直是该党的党魁。他的政府阴晴不定。图斯克的公民论坛党（PO）承诺将代之以称职和稳定，进而拿下那年的大选。之后波兰在谨慎的气氛下渡过了平静的四年。十月九日，在沉闷的竞选之后，基本上可以确定选民对图斯克先生的政绩认可，并会选举他成为波兰第一位赢得连任的总理。

从表面看，公民政坛党的胜利是理所当然的。波兰债务比英国要低，而增长比德国要快（它是唯一在2009年经济没有衰退的欧盟国家）。对内投资势头正劲，涉及的产品从软件（谷歌）到黑鹰直升机（西科斯基），从家用电器（三星）到茶品（川宁）应有尽有。波兰的金融系统一度被批评过于古板，现在则相当出色。波兰是欧盟现代化补助的最大受益国：到2013的七年内共达670亿欧元（880亿美元）。新的道路和其他基础设施项目正在逐渐消除它以前的混乱落后印象。

但是好景不长。对图斯克先生的挑战来自于法律正义党。他们将爱国保守主义和对外国人的敌意，还有关心社会问题的天主教主义混合起来。过去的18个月里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威胁都不大。他们是以一种负面且悲哀的语调在迎合其核心选民，暗示2010年四月造成总统（莱赫－雅罗斯瓦夫的双胞胎哥哥）和其它95人丧生的俄罗斯坠机事件另有隐情。

不过最近法律正义党的竞选突然脱胎换骨，变得正面。它利用一群时髦女士为其形象宣传，和图斯克先生那大多是两鬓灰白的中年男子组成的内阁形成鲜明对比。卡钦斯基先生的形象从挑拨离间转变成了慈祥和蔼。他强调在困难时期需要决断力（民众对于他当政时期混乱决策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他还是保留了一些老调调：抨击政府在内弄权舞弊，对外摇尾乞怜，并提到政府对俄罗斯已“高举白旗”。他最近还批评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妄图“重建德意志帝国强权”。

公民论坛党是以促进现代化和改革为任而创建的，今天它代表了波兰的现状。批评者觉得其滥用权力，拥护者则指出波兰现在是其他国家的一个强大，成功且可靠的伙伴（这在波兰不幸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但是公民政坛党没有在竞选中最大限度利用它的政绩或出色政员。图斯克先生无法把卡钦斯基先生引入现场辩论，在野党更喜欢在远处发射豪语壮言。一些最近的民调显示法律正义党几乎要追上公民政坛党了。这会迫使更多害怕波兰再回到过去的人出席投票。这些波兰人记忆中卡钦斯基任期内是以一种睚眦必还，雷霆手段的风格在治国。

对于图斯克先生来说险胜也将是很大的打击。他的不败名声会受到损害，而卡钦斯基不堪大任的看法也会被削弱。不过即使他在投票里位居第二，这也并不一定表示他就会失去总理一职：有好几个政党可以和他结成执政联盟，而卡钦斯基先生几乎没有朋友。前身为共产党的民主左派党很有可能拿下十分之一的选票，他们一直很渴望能从在野位置上离开。性格生硬的卡钦斯基先生（和他的支持者一样）厌恶前共产党。如果左派党人清除党内的一些顽固不化者，图斯克先生也许能和他们合作，取代他现在的执政联盟伙伴：讨厌且贪婪，代表农民利益的人民党。

其它可能的执政伙伴包括前伏特加大亨亚努什·帕里考特自己一手包办的政党。他以抨击繁复的官僚系统出名，而在这个问题上图斯克先生的政府并没有取得太多进步：波兰在世界银行的商业友好度指数上位居中流，相当落后。不过帕里考特最近唱的主题是反教权主义。他想要结束天主教会在学校内的特殊地位，并将同性恋婚姻和堕胎的相关法律自由化。他对于生活困苦的抗议选民也很有吸引力。选民对他的支持不是很稳定，但他可能可以勉强拉到5%的选票—这刚好是进入议会的门坎。

在过去为了保持受欢迎而回避了一些困难改革，对于被削弱的图克斯先生来说未来几年可能会更艰难。波兰失业率很低（特别是老龄工人）。农民享有的税收减免和一些公职人员享受的提早退休福利养成了顽固的说客组织。觉得机会匮乏的年轻人都向外移民了。2014-20年欧盟对波兰的拨款将会减少。过去几年放任的财政政策现在为了守住法律规定的债务上限而必须收紧。疲软的兹罗提正在煽动通膨。所有这些问题都在因为欧元区衰退而造成波兰经济不稳的时刻出现。波兰人可能最终会怀念图斯克先生黄金时期那种沉闷无聊。

译者注

1 - 标题为双关，tusk and whiskers 是长牙和胡须的意思，一般用来形容非洲动物。这里波兰总理名叫Tusk，而Whiskers一个非正式用法就是说非常危险，差点要被对手赶上的意思，例“The candidate lost the election by a whisker.”（险胜），即之差一根胡须就要追上了，和中文的毫厘之差意思差不多。

2 - 本篇报道之后，九日波兰大选结果是公民论坛党和其执政搭档人民党，还有法律正义党都比之前失去了一些席位。基本比例没有大变化。左派党损失较惨重，少了26席。唯一的赢家是帕里考特新建的政党，第一次进入议会拿了40席。目前公民政坛党和人民党加起来还是超过一半议席，是否会切换联盟伙伴目前还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