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 触礁 借贷难成中国企业心头大患 Oct 22nd 2011 | WENZHOU|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出租车司机常常在生意不好时工作很长时间，而在生意好的时候又很早下班，这让很多经济学家迷惑。在中国以民营企业家而闻名的浙江省温州市，出租车司机也比别处更会精打细算。生意好的时候，即使车上有客人，他们也会一直亮着“空车”的牌子，希望能再拉到前往同一个方向的客人。这样他们就能赚到两倍的钱——尽管计时器上只显示一次交易额。 你追我赶之间，温州商人对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在今年第三季度经济继续迅猛发展，与去年相比，生产总值提高了9.1%（如表1）。但是威胁经济增长的问题也在逐年上升，温州就是最具代表性的地区之一。
在2008年经济危机中解救了中国经济的借贷热，如今导致了通货膨胀、房地产市场价格上涨以及当地政府负债量攀升。正当政府忙于协调处理这些长期性问题时，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对外出口下降，其中在欧洲地区最为明显；温州等地的小企业大批破产。 温州中小企业促进会会长周德文表示，由于温州存在很多不正规的私人公司，最终导致今年成为改革开放以来最糟糕的一年。这些企业从拉链雨伞到亲子鉴定，涉及了各行各业。同所有企业一样，小企业能否生存取决于消费者和债权方。然而很多外国顾客正在进行抗议。上个月，中国对欧盟的出口遭受了自1995年以来最大的一次下降。来自中政府智囊团——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秘书长魏建国告诉《中国日报》，明年中国或将经历自1993年以来第一次贸易赤字。 但是比起顾客减少，贷款不足才是大问题。周德文说，温州大约五分之一的私企中断生产，或因缺乏资金而被迫关闭生产线。企业家李忠建拥有一家金属打火机出口公司，他正在担心，万一再没受到货款前贷款被收回，则无法应对大笔订单。 温州的金融市场和它的出租车生意有些类似。一部分贷款存在有效记录——在管理者的监督下，由正规银行或已注册的信托公司提供——但是很大一部分贷款没有有效记录。李忠建的打火机公司已有20年历史，拥有大量有形资产且诚信交易，因此能够从银行获得贷款。但是，其他没有这些条件的公司必须向一些“卑鄙的银行家”和“路边的放贷者”进行贷款，这两种形式构成了温州的非正式金融体系。 这种非正式借贷自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就已存在。但在过去一两年时间里，在规模和范围上都有较快发展。充当贷款方的已不只是当铺和拥有闲置现金的富商。甚至是一些国有工业集团——他们向中国的银行借款可享受优惠——也成立了金融分支机构，向急需贷款的企业放高利贷。 非正式金融活动增长使2009年的疯狂借贷超出了中国政府所能容忍的范围。瑞士信贷估计，七月份资产负债表之外的贷款增加了10.7万亿元（1.7万亿美元）到54.7万亿元。这个数字包括一些地下金融交易，但并非全部来自地下金融。它还包括一些资产负债表外的正式贷款。瑞士银行估计，适当定义后，非正式贷款可能达到了4万亿元。蔡凯丽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和《龌龊的银行业》一书的作者，他称在温州，几乎没有完全没有过非正式贷款的人。
不管非正式信贷市场的规模到底有多大，目前它还不到畅通无阻的程度。为了制止通货膨胀，中国货币当局已通过银行和信托公司来限制贷款。这促使越来越多的商人从非正规领域借款，那儿的月息高达6%。 为了逃避债主，几十个温州商人抛下家庭和公司潜逃国外。其中较著名的一例是胡福林，他是中国最大的眼镜制造公司之一——浙江信泰公司的老板，同时他也是温州中小企业促进会的副会长。周德文说，2009年很多银行家都争着借钱给他，春节期间还去给他家拜年。渐渐地，他变得过分自信，不断借钱来扩大自己的生意，进行商业投机活动赚钱。到9月份，每天有超过100个出借者来向他要债，这成为他每天必须首先应付的事情。一次他前往美国做生意，便决定留在美国继续做那个有钱的自己。 这次信贷紧缩的危害还将扩大到何种程度？据瑞士银行估计，60%的非正式贷款现流向一些次等的房地产开发商那里。他们中一些人通过借钱来买时间，希望政府能够撤销重复购房限制，房价上升。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等下去。咨询机构搜房产业网发布了一百个城市的房价指数，房价在9月份有所下降（只下降一点点）。 一轮因恐慌引起的抛售可能会击退这场颇受欢迎的房价下降势头。如果钱被再借给房地产公司，将危害房地产开发商和其他各行各业公司的正常贷款。同时这也会减少出售土地的收益，这是当地政府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 中国还未到那种程度，温州也没有。温州有大约四十万家私营公司。周德文指出只有90家企业老板逃跑，其中几个现在也回来了。但是剩下没回来的也足够引起大批记者和政府的注意了。本月初，中国总理温家宝到温州访问，督促银行尽量帮助小企业。政府甚至将浙江中心组织的胡福林劝导回国。他的工厂也将在10月20号重新开业。
但此时，比起高涨的房价，政府更害怕的是非正式贷款率的飞升。通货膨胀不确定会下降，政府就不能放松对经济的宏观调控。而通货膨胀小企业破产数量增多以前是不会停止的。但是不管怎样，这些小企业不会全都存活下来。据周德文称，在信贷紧缩发生以前，小企业就在抱怨劳动力价格的上涨。自2010年2月起，温州的劳动力价格上涨了30%。 工资上涨得到政府的广泛支持，因为政府一定是宁愿商人落跑，也不远工人罢工的。工资上涨并不会引发信贷紧缩，而使那些低工资、低利润率的企业破产。但是它却可能起到了关键作用。正如俗话所说，中国必须打扫好屋子再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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