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26] 艺术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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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挽歌

Oct 26th 2011, 23:09 by Intelligent Life

最好拿一张纸，轻松自如地写下心声。这张纸也许质地厚实，纹理美观，边缘参差不齐，纸面隐约透出细小的纤维。这张纸也许质地轻薄，洁白细密，标准的A4尺码，不过是一千张廉价史泰博复印纸中的一张。也许是布纹纸，纸面滑润，光泽闪亮，也许稍有残破，露出撕裂的缺口，揉得皱皱巴巴，显出涂抹会议纪要的痕迹。无论如何，拿笔写吧。

书写的工具并不重要，面前有什么就用什么。老式的钢笔握在手里如此亲切熟悉，犹如拇指关节握着的温暖小指，用旧的笔尖有些摇摇晃晃；换了是铅笔的话，笔尖磨得圆钝平滑，下笔并不怎么稳当；从办公室的橱柜里拿一支签字笔，写起字来简单流畅，换做古旧的绘图笔，笔尖弯得像鸟爪，写出的字工工整整，笔画要多锋利有多锋利。你手里拿着的可能是一支圆珠笔，尽管写出的线条单薄纤细，而且老师会告诉你，没有什么比写字飞快更糟糕。在墨水瓶里吸点墨水，使劲晃晃，然后拿笔写吧。

对大多数成年人来说，书法是天生的技巧。然而，人们总要练上一段时间，才能写出笔划流畅的草书。在小学校里，我们小小的写字本上画着一道道刻板的横线，两条红色的横线相隔一英寸，中间是两条蓝色的横线。这就是字母成长的摇篮，总有人前赴后继，把红线当做晾衣绳，字母就挂在上面。老师们得意洋洋地拿起黑色的笔，轻而易举地把字母排列整齐；我们的小手握着削尖的铅笔，笨手笨脚地亦步亦趋。写字真是件难事。“m”, “n” 和 “u”，舒舒服服地占了一格；可是要把“a”写得四平八稳，真是难办，还有“e”，竟然翻了个跟头。长长的字母看起来简单，可是写歪了一个，剩下的就全玩完。P的小尾巴卷得真吓人，就像是凭空长出来似的。写完了一行看起来真棒，就像行进军队伴奏的音乐有气无力，到头来突然光芒四射。要是我的眼睛半睁半闭，轻快地弹奏了几页乐谱，节奏和乐曲听起来美妙动人。可是一旦移走了脚手架，这些字母就全塌了台。他们现在还这样，除非另外换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