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19]《阿富汗幽灵》

阿富汗：无穷尽的战争

寻找出口

对阿富汗形势的权威评价：黯淡无望

Nov 19th 2011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Ghosts of Afghanistan: The Haunted Battleground. By Jonathan Steele. Counterpoint; 437 pages; $26. Portobello; £25. Buy from Amazon.com, Amazon.co.uk
《阿富汗幽灵——战地鬼影幢幢》 乔纳森•斯蒂尔著

2009年，奥巴马上任，其办公桌上，早有军方发来的请示，请求对阿富汗增兵。很快，奥巴马批准了，尽管在增兵数量上有所限制。据2010年鲍勃•伍沃德所著《奥巴马的战争》一书所写，已故的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大使里查德•霍布洛克曾提醒奥巴马，在越南战争时期，时任总统林登•约翰逊也接到相似的请示，奥巴马低声回了一句“见鬼”。那鬼魂至今还让他烦恼不堪，他计划在2015年之前从阿富汗全面撤军，但同时又得保证阿富汗形势不恶化，特别是要阻止阿富汗沦为塔利班政权的猎物，阻止阿富汗历时三十年的内战进一步恶化。

这一段由英国记者乔纳森•斯蒂尔所写的历史，署名“阿富汗幽灵”非常贴切。萦绕阿富汗的，除了无数战士的的鬼影，还有过去种下的种种错误之幽灵，以北约为领导、美国主导的国际安全援助部队并未吸取经验，仍在犯着同样的错误，不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决策。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美国陷入越南泥沼，当时，前苏联同样占据阿富汗九年时间，欲拔不能，西方冷战分子称阿富汗为“苏联的越南”。作为《卫报》资深记者和评论家，斯蒂尔先生在阿富汗内战各段时期都到过实地，他来比较阿富汗当前转型期与当年苏联撤军时期，应当是有发言权的。所谓“转型期”，不过是对外国撤军的委婉说法。

斯蒂尔拆穿了西方国家对于阿富汗的种种谬论，如西方国家指责其忘掉刚过去的历史，在他们的描绘下，苏联占据阿富汗时期，阿富汗饱受压迫，政府只是傀儡，而得到美国和巴基斯坦援助的、人民群众支持的圣战者激烈奋战，终于在1989年苏联撤军不久之后，推翻了旧政府。

关于这段历史，还有另一种解读。苏联在阿富汗驻军数量从未有今日美国和国际安全援助部队驻军数量之多。而且苏联没有战败，苏联撤军的原因是戈尔巴乔夫认识到苏联在阿富汗的战争永远不可能胜利，而且撤军后，阿富汗的政体相对稳定，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并且撤销了对阿富汗政权的援助之后，不久该政权瓦解了。圣战者自夸打败了苏联，事实并非如此，是苏联的解体，才让圣战者有机会夺取政权。

美国今天干预阿富汗，与当年的苏联颇有些共同之处。美国，如当年的苏联一样，在阿富汗的军事开支为民事开支的十五倍。如当年的苏联一样，怨恨代理政权忘恩负义，只是不说出来，本月，国际安全援助部队将要开除一名美国上将，正是由于他说出了他们都有的怨恨。另外，和苏联一样，西方国家也没有太多的穆斯林教徒，所以敌人都可以谴责他们支持的“异教徒”政权。和苏联一样，美国发进的阿富汗战争，在国内反对声渐起。和苏联军队一样，国际安全援助部队在阿富汗北部建立了看似稳固的体系，这些地区居住的大部分是阿富汗的一少数民族，如塔吉克族，乌兹别克族，哈扎拉族；而在普什图族占据的阿富汗东部以及南部，仍然有激烈的反抗行动，反对者还有得到一些来自巴基斯坦的援助。

与二十年前一样，战争进入僵尸，斯蒂尔先生支持美国与塔利权政权以及当地权势进行对话谈判，这才是结束战争的办法。但是，尽管敌人有一个很简明的名字“塔利班政权”，其实，它已分崩离析，国际安全援助部队极力打杀剩余的圣战战士。此外，美国将推出撤军时间表，这对于敌方来说，无异于提醒他们打持久战。

苏联撤军之前是数年没有结果的外交，而外国军队并非阿富汗战争的唯一原因，因此国际安全维护部队从历史吸取的教训并不是说要进行和平谈判，而是要保证撤军后，目前他们所支持的政府还能继续掌权。如果西方国家能给予足够的军事支持和民间扶持，当前的政府至少还能在城市里混下去。

回想2001年，美国迅速推翻塔利班，当时美国是多么充满信心，但到现在，结果恐怕不如人意。在斯蒂尔看来，结果还要让人失望，前联合国、欧盟外交官本德雷利（Francesc Vendrell）说，“我们没能成功地让阿富汗人民成为我们的盟友，必然将弃他们于南方的塔利班政权、南方的军阀割据。而我们，重新定义我们在这场战争上的胜利，将撤军回家，深信美国没有负阿富汗，而是阿富汗人民负了我们。”阿富汗的未来，如幽灵萦绕众多关心阿富汗的人们心头，为之忧心的岂止斯蒂尔和本德雷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