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Briefing - Germany_s role in the world.mp3 德国在世界舞台上的角色 德国:世界焦点? 经济日益繁荣,但是其实力引出新疑问
在法国,因退休改革而愤怒的法国人封锁了数家炼油厂,导致4000家加油站无油供应。最近,荷兰新选举的少数党政府依靠仇视穆斯林的平民主义存活。纵观整个欧洲,经济仍在挣扎缓慢地增长,同时为减少赤字、外债的后果烦扰不堪。然而,在一片阴郁的欧洲,有一个国家却是个例外。 没有一个大的发达国家从全球经济衰退的阴影中走出来后比德国看起来更加强大。德国经济部长莱纳•布吕德勒(Rainer Brüderle)夸耀该国经历了“特大号的复苏”。出口蓬勃发展,失业问题据预计将下降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水平,这是自那个时期以后的第一次。德国由三个主流党派组成的稳定、时而难以控制的联盟统治。最尖锐的抗议指向斯图加特开展的一项新的大型铁路工程。周围国家争议混乱不断,而德国却独善其身,就像一片绿洲一样宁静安谧。 然而,对德国很多盟国和邻国来说,这个模范却令人失望。今年初当欧元接近崩溃时,德国很明显对此弃之不顾,这引起人们深深地担忧德国在世界上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自20年前两德统一后就一直令人激动不已。焦虑的德国人和关注德国的观察家们开展了讲座、讨论会,写下一篇篇学术文章,这些俨然成为一个小型繁荣的产业。最近位于布鲁塞尔的智库布鲁塞尔欧洲与全球经济实验室(Bruegel)发表了一篇文章解释“为什么德国不再爱欧洲了。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the European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发表的一篇文章则声称德国“正在独自走向全球”。德国在世的最重要的哲学家尤尔根•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则质问他的国家为何要实行一个“内向国家政策”。柏林墙倒塌时任欧盟委员会主席的雅克•德洛尔(Jacques Delors)质疑:“你怎么能不问问德国如何看待欧洲的未来?”由此可见,一个和平、繁荣的德国也能引起国际社会的忧心忡忡。 对德国的质疑从未消失,只不过它像流感病毒一样变异了。在两德统一前夕,一些欧洲领导人就担心它又重蹈杀手的覆辙。“我们把德国打败了两次,现在,他们回来了”。时任英国首相的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Margaret Thatcher)这样说。这样的担心现在看来显得有些可笑。但是尽管今天的局势并不过于紧张,但也引起了疼痛和不适,不同地方受到影响的表现形式各不相同。美国的症状比较平和。中欧似乎已经获得免疫功能了。根据位于华沙的国际关系中心的尤金尼乌斯•斯莫拉(Eugeniusz Smolar)回忆,85%的波兰人视统一后的德国为一大威胁。而现在只有五分之一的人这样认为。认为这种针对德国的质疑阻碍进步的正是德国那些来自西欧和南欧的长期测伙伴国,也是在那些国家,危险的愤怒似乎仍然有可能一触即发。德国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不仅仅对他们至关重要,也会对整个欧洲、乃至世界产生巨大影响。 德国人并没有忘记正是他们的国家造成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的恐怖,但是正如来自民意调查机构阿伦斯巴赫(Allensbach)的负责人雷娜特•科克尔(Renate Koecher)说的那样,德国人民希望“和过去划清界线”。但这并不意味着忘记教训或者忽视把这些教训传授给下一代。在柏林的德国历史博物馆举行的一个新展览“希特勒和德国人”吸引了大批参观者。但是德国人再也不准备在道德上为自己辩护或者把纳粹时代视为对他们的过去起决定作用的时期。其他国家的人似乎也更愿意向前看。最近新出版的书籍如《Germania》、《The German Genius》暗示英语出版界似乎正步入后纳粹阶段。如今德国人在忏悔的同时也在大力宣传,大多围绕负债的恶行、发展工业的重要性和在进取心上长期保持思考的优越感。其他人则愿意倾听。“每个人都使自己转向德国所在的方向”。前美国驻德大使约翰•科恩布卢姆(John Kornblum)这样评价道。 担忧犹在 然而这种恢复过来的乐观也同样遭受威力强大的焦虑的考验。畅销书《德国在自取灭亡》的作者萨拉青(Thilo Sarrazin)曾是德国中央银行的董事。他在书中警告称穷人和移民(特别是穆斯林)的生育率远高于精英阶层,这样下去国家注定会灭亡。因为这些言论他被迫辞去工作。该书在德国受到追捧,造成了巨大的反响。憎恨外国人的党派在政治领域并未扮演多么大的角色,然而,他们通过这种憎恨在其他方面提高欢迎度也颇为有力。最近一个民意测验公布的数据显示三分之一的德国人认为这个国家将被外国人颠覆;大多数人赞成“严格地限制”伊斯兰宗教的生活习惯。超过十分之一的人甚至对一个可以使用“铁腕”来实行统治的元首(纳粹德国时使用)表示欢迎——由此可见极端主义的余烬仍在燃烧。 保守派的政治家因为长期害怕被右翼排挤,一直以来都随声附和。德国巴伐利亚州的政党基督教社会联盟是执政党基督教民主联盟(基民盟)的姐妹党。本月该党主席霍斯特•泽霍夫(Horst Seehofer)公开宣称德国不再需要来自土耳其或者阿拉伯世界的移民,而且他坚持说德国“不是一个移民国家”,这与保守人士持有的来之不易的共识互相矛盾。 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属于基民盟的德国总理默克尔试图既平息反移民情绪又不向平民主义让步。10月16日,她说多元化已经“彻底失败了”,这暗示移民人群应该更好地融入德国社会。但是她又承认伊斯兰“是德国的一部分”以此来平衡上面的言论。 尽管德国经济势头强劲,但是德国人却担心最坏的情况出现。民意测验人科赫尔夫人(Mrs Kocher)说德国人相信德国“已经过了顶峰时期”。这种消极的论调影响着德国如何同其他国家接触。推动德国前进的不是推动大多数国家前进的那些什么伟大的抱负,而是一种恐惧,即害怕“如果不保持稳定就会分崩离析”,科恩布卢姆表示。 从今年的欧元危机可以出德国的疑惧和自大。当希腊遭受债务危机濒临破产时,欧元有像德国马克一样坚挺的前景突然看起来像个谎言,德国人一直都这么怀疑。随着危机不断升级,默克尔夫人没有及时支持向摇摇欲坠的欧元区国家提供必然的援助。在五月一个繁忙的周末,经磋商,一项总额7500亿德国马克(9200亿美元)的一揽子计划终于达成了。对于德国人来说,这更像是令人担心的“转移合并”的开始,承诺为希腊人的提前退休支付无休止的补贴,为意大利的财政修补因逃税而造成的巨大漏洞,在西班牙房地产泡沫破灭以后进行清理工作。流行性小报《Bild》这样评价:“破产了的希腊人,趁你还对你们的岛屿和雅典卫城拥有所有权,赶紧卖掉它们把。” 为了赢得民众的支持,默克尔夫人竟然建议把那些不断让欧元陷入危机的罪魁祸首踢出欧盟。 这些话绝不应该是一个欧洲国家说出来的,它不仅吓坏了挥舞着纳粹十字符万字符来回应的希腊人,也震惊了普通的欧洲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们一直相信德国人视自己的利益和欧洲兄弟们的密不可分。如今,他们瞥见了一个全然不同、丑陋的德国,它为自己的经济实力沾沾自喜,也不被自己的过去所困扰。有些权威人士称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对希腊的残暴行径本应冲淡他们对该国的愤怒之情。 这次危机造就了一个全新的、至少是暂时性的秩序。在这个秩序中,德国排在首位,这要归功于其超强的竞争力和低负债经济。其他国家不得不做出调整,包括欧洲事务上传统意义同德国一道起领导作用的法国在内。这是令人不安的。国际战略研究的弗朗索瓦•海斯伯格(François Heisbourg)说:“你充分感受到德国的自以为是,非常令人难以接受,特别是当它有足够根基这么做的时候。” 曾任法国欧洲事务部部长、现任金融市场监管局(AMF)负责人朱叶(Jean-Pierre Jouyet)说:“法国应该做做功课以便能在欧洲重塑声望。” 德国式的安逸舒坦怎么样了? 即使在欧洲一体化进程的黄金年代,德国也扮演着一个尴尬的角色,因为庞大而不能成为“同辈之首”,又没有足够力量来承担主导作用,这是在任内完成两德统一的前总理赫尔穆特•科尔(Helmut Kohl)的评价。早在1960年,法德两国就因奠定欧洲的共同农业政策的一事意见不一。法国认为德国马克会造成经济恐慌,于是强迫德国要么干预德国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要么使法国法郎贬值。但是在欧元诞生很久以前,时任德国财政部长的特奥•魏格尔(Theo Waigel)就发誓称要捍卫“德国的标志”。 好斗的施罗德的继任者默克尔夫人似乎回归了了德国式的做法上。她推动了里斯本条约的进程,该条约旨在帮助欧盟解决把成员国的数量扩大到27个的问题并且为欧盟的外交政策创造动力。她修复了德国同其东边邻国的关系,使美国放心,并更少地应和俄罗斯。 作为欧元创建者之一,很快,她就证明她不是科尔先生那一类的人。在经济危机中,她的第一直觉是为德国财政上双重保险。她支持根据里斯本条约设立的欧盟主席和外交部长这两个相对分量较轻的职位的任命。 法国国际关系研究所的汉斯•斯塔克(Hans Stark)说:“在默克尔领导下,德国再也不以实际行动来支持超国家发展”。他还推断现在起主要作用的不是欧洲这个集体,而是单独的各国政府,“而且德国已经适应这种情况了”。德国商业的大好前途并不和它那些发展缓慢的邻居们有关,而是和亚洲以及拉美那些极富魅力的经济体密切相关。现在,让德国同意土耳其加入欧盟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不可能了。 法国和德国本来是共同推动欧洲一体化进程的,但现在它们的关系却反复多变。办事有条不紊的默克尔夫人和冲动的法国总统萨科奇天生就不是好搭档。最近,他引用默克尔夫人的话,说德国准备像法国一样实施一项驱逐吉普赛人的政策,引来德国方面的强烈否认。战略家埃斯堡(Heisbourg)先生说以前,当法德两国领导有矛盾时,它们的关系会“迅速下降”。“现在不是这种情况了。” 当问题有脱离控制的威胁时,默克尔夫人和萨科奇先生就成功地解除危机。但是德国和法国在欧洲的雄心却渐渐消失。德国对欧盟事务的漠不关心有法可依:2009年德国宪法法庭的一次裁定允许它批准里斯本条约但是限制向布鲁塞尔进一步转移权利。不久,该法庭也许将参加紧急援助欧元区的行动。 这些迹象暗示德国和以前那个倾向西方、以伯恩为基础的德国大不相同。学者们曾经编造出好几个尴尬的新词汇来形容经战争洗礼过后变乖了的德国:这个“被驯服的国家”参与了“消耗力量的多边主义”,不过这些都不再适用于当今这个更为自信、更加自主的德国。但是它的身份特性仍有待确立。一位欧盟高级官员说德国“有时候依靠更多的是本能而不是清晰表达出来的政策”。一位美国外交官相信它仍然“在试图决定21世纪它的外交政策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德国正变得更加“正常”,这意味着它更愿意利用自己的力量同时接受随之而来的责任。对美国来说,这是件好事。但是欧洲能够承担得起一个更正常的德国所带来的影响吗? 欧洲渴望好领导。。。。。。 在欧洲事务中,德国最紧迫的问题是解决欧元危机,欧元是现在庞大的欧洲赖以存在的基础。欧元区成员国曾经承诺会遵守金融规定,但随即很多国家都违背了诺言(包括德国在内,它任由其预算赤字达到GDP的3%,违反了规定)。德国说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九月,欧洲委员会根据德国的意见提交了一份规则,将限制“宏观经济的失衡”,除预算赤字、公共债务外还包括过度的经常项目赤字(即逆差)等。违反规则者将受到制裁。 欧元改革将使德国在欧洲发挥更大的作用,但并不会创造某些观察家期待的德国式平和的经济。欧洲议会的法国成员Sylivie Goulard说:“我们需要德国式的纪律,但是没有增长,遵守这种纪律太难了”。10月18日,默克尔夫人和萨科奇先生就减弱欧盟委员会提出的制裁制度达成协议(即由政府领导人决定是否实施那些制裁)。作为回报,法国同意支持德国要求的债务重组程序。布鲁塞尔方面则为此感到气馁。法德轴心看来更强大了。然而德国式的纪律和欧洲机构对其强制执行的作用却被削弱了。 德国在其他领域的领导地位则更加明显。德国拥有其他大的欧元区成员国没有的优势,包括其与新崛起的力量之间的那种他国无法比拟的贸易交往(欧洲向中国出口量中,德国占了近一半的份额),而且德国还拥有一位备受其他国家领导人重视的总理(戴维•卡梅伦很受人尊敬,但英国却没多少影响力)。德国正在要求占据很多欧盟机构中的领导位置:默克尔夫人的欧洲事务顾问Uwe Corsepius将成为欧洲委员会的秘书长。现任德国中央银行行长的韦伯(Axel Weber)被看好成为欧洲中央银行的下一任行长。直到德国发话总结巴基斯坦洪水确实很严重,欧盟才采取行动(即延长对巴的贸易减让)。这些德国人也可能会带头决定是否按照国际贸易标准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 然而,除了上述起领导作用的例子外,德国总体上的方向仍然不明确。新的可能性让它感到纠结、好奇,但是同时也痛苦地发现它自己单独在世界舞台上无足轻重。德国人口数量已经下降。和中国、印度和巴西相比,欧洲将面临经济和人口两方面大幅度下降。去年有关气候变化的哥本哈根会议实际上是把欧洲忽略掉了,尽管欧洲率先确立温室气体的减排目标。比利时前首相、现任欧洲议会自由党团主席的伏思达(Guy Verhofstadt)形容它为“晴天霹雳”:“那次事件说明我们需要一个声音(为我们说话)”。对战争的恐惧催生了欧盟;他希望对被排除在外的惧怕能够推动这个欧洲大家谈前进。 德国政府的一些人表示赞同。德国外交部副部长维尔纳•霍耶(Werner Hoyer)在被追问德国对欧洲的构想时说德国将保证欧洲“在全球化的世界上获得成功”,这意味着“加深经济一体化”,清除仍然存在着的、阻挠这个单一市场的障碍,以及同其他力量交涉应该通过布鲁塞尔、而不是各国政府。霍耶先生说:“我们的利益使我们要让他们相信通向欧洲的门户是欧盟的那些季后”。他认为欧洲必须“使其外交政策全球化,如果不想当旁观者的话”。还不清楚那位作风平淡无奇的德国总理是否认可这些雄心壮志。这位德国的舵手不信任从飞行甲板上发表什么壮志。 所以德国的搭档们很可能仍要保持紧张的状态。欧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德国的领导,但是又害怕它的出色。欧洲也需要一致同意的意见,但是除非有德国人的推动否则它也不会获得一致通过的结果。如果德国对本国经济的自信心被理解成政治上的骄横自大,情况将会更糟。 美国更乐意看到一个强势的德国 . 但是在军事上,姑且不论美国,就是和英国、法国相比德国也仍非常渺小。英法两国占欧盟军事研究和发展的70%,占其部署力量的60%。“德国缺失的是它的领导力量而不是旁观巴黎和伦敦编造了什么”,一位北约的外交官说。最近它才在阿富汗和其他地区部署军事力量,而且也不得人心。其战略家的构成规模很小。德国与他国的贸易往来确实带来影响,但同时也阻止了它加入一些联盟对抗国际威胁联盟的意愿。 针对德国日益强大提出的问题,美国和欧洲正在寻求略有不同的答案。根据那位外交官说,美国人希望看到“一个外向型的德国”, 不那么“为在世界上的地位争执”。欧洲则希望德国承担起领导责任,但是也想让德国传统式的自我约束来冲淡这种领导力。盟国看到的仍然是两个德国,大概德国需要学习如何兼顾这两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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