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26] 最后的美好希望

 超级委员会为什么失败

最后的美好希望

赤字削减委员会已经失败，美国财政政策正飘向危险方向

016 United States - The supercommittee.mp3

Nov 26th 2011 | WASHINGTON, DC| from the print edition

美国国会共同遴选的委员会未能提出一项赤字方案被报以铺天盖地的失望之情，却鲜有震惊之感。选民们期待失败历时已久。华尔街曾预测充其量是一个小规模的协议。就连小规模的协议都未达成，在该委员会宣布失败的 11 月 21 日，股市下挫，但注意力很快转回欧洲。

表面上看，没有震惊之感可以理解。共和党人和总统巴拉克•奥巴马 (Barack Obama) 在8月份就债务上限的最后摊牌原本可以迫使联邦政府立即在其短期票据上违约。相比之下，筹建“超级委员会”的法律规定，如果提不出一个赤字方案，那么，涉及内政及国防项目的 1.2 万亿的开支削减（一个“强制减赤”计划）将被触发，但要等到 2013 年才生效。

然而，该委员会失败的后果比市场已经透露的反应要更加令人不安。在未来的 14 个月经济发展道路中，此次失败埋下了一系列毁灭性的因素，与此同时，美国更长期的财政挑战也未能克服。此次失败也进一步加深了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彼此对立的立场，进而削弱了解决上述两个问题的能力，更别说解决威胁全球经济的其他各种各样的大灾难了。

一个合理的财政计划是近期的刺激方案与对政府津贴计划支出与税收的远期改革相结合。相反，美国正逆其道而为之。缝缝补补的预算制定以及临时的税收削减的遗留问题意味着高达 3,600 亿美元（占GDP 的 2.4%）的财政紧缩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里发生（见图）。一些小规模的项目也几乎肯定要遭否决，比如医疗保健 (Medicare) 费用的削减以及替代性最低税不与物价挂钩的影响。通常情况下，这两者将分别被“解决”与“修补”。奥巴马也正在敦促延长削减 2% 工资税的期限且将失业福利再延续一年。共和党人似乎乐于接受，但是超级委员会的失败使双方丧失了此项操作的最佳工具。

券商国际策略暨投资集团 (ISI Group) 分析师认为，最后两项措施再次延期的可能性略高于50%。但是，该集团也指出，现在延期的每一美元刺激都将增加到一年之后所感触到的财政紧缩程度之中。除了乔治•布什 (George Bush) 的减税将于 2012 年底到期之外，强制减税和一项新医疗保健税将在2013 年造成 2.6% 沉重财政打击，这足以轻而易举地将经济拖回衰退。而且，即使赤字得以削减，债务将在长期内保持在上升通道，因为医疗保健和医疗补助（分别为老年人和穷人提供的医疗服务）和社会保障（养老金）的账单不断增加，还要支付利息。

迄今为止，解决这些问题的所有尝试均以失败告终。由于强制减税的威胁以及其提议不会受制于修正案和阻挠议事的协议，超级委员会原本有经过斗争而成功的机会。根据大多数人的说法，超级委员会的六名民主党人以及六名共和党人（参众两院各取六人）进展顺利。在各式各样的时机，他们一起看球、骑车、唱“生日快乐”歌和吃牛肉干。

该委员以秘密形式进行会晤，关于其失败的矛盾解释已经浮出水面。不过，同往常一样，主要的绊脚石还是税收问题。10 月 25 日，民主党人提出 3 万亿的一揽子减赤协议，包括增加税收 1.3 万亿，并削减某些政府津贴，比如富裕的医疗保健受益人增加缴付额度。共和党人认为收入增加要求幅度太大。然后，在 11 月 7 日，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共和党参议员派特•杜美 (Pat Toomey) 提出一项 1.5 万亿的一揽子计划，包括通过削减课税减免而增加 2,500 亿税收。

一些民主党人将杜美的提议视为同共和党人几十年以来反对任何形式加税的背离，且这一背离让人看到了希望。但他们越看越不喜欢这一提议。杜美不仅将布什的减税永远固定，而且还进一步降低税率。最高税率将从 35% 降至 28%，且较低的 15% 资本收益和分红税率将保持不变。结果将是少数富裕家庭的税收大规模削减，而中等及中等偏上收入的纳税人的赋税将增加，前者并不主要受益于课税减免；后者却依赖于课税减免。民主党人对此全然反感，他们希望最富裕的人群承担更多税赋，而非更少。

共和党人称杜美的收入计划具有灵活性。而民主党人则称，不够灵活。“不管这项计划是否有意为之，现实是（杜美的提议）变成了一个毫无商量余地的方案，”民主党国会议员、超级委员会成员克里斯•范霍林 (Chris Van Hollen) 称。“共和党人从未偏离那一立场。”

范霍林没有质疑其共和党人对手的善意。问题在于两党真挚持有的政治观点背离如此之远。“我们无法弥合关于政府作用的极端矛盾构想之间的差距，”共和党议员、超级委员会联席主席贾伯•亨萨林 (Jeb Hensarling) 在一篇新闻报纸文章中说道。

现在会怎样？共和党人已经在起草议案以免除对国防的强制减税，但奥巴马称他将否决所有类似企图。双方都在这些不同的构想上备战明年大选，如此一来，在选举之前通过对布什减税、强制减税、以及政府津贴最终决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仅管2012年11月6日之后会发生什么，无人知晓。）8月份，标准普尔 (Standard & Poor’s) 因其债务上限僵局而取消了美国的 AAA 信用评级，此举震惊了市场和政客。另外两家主要评级机构惠誉 (Fitch) 和穆迪 (Moody’s) 尚未跟进，部分原因是在强制减税下允诺的赤字削减。

正如穆迪的史蒂夫•赫斯 (Steve Hess) 所指出的，超级委员会未能将更为大刀阔斧的改革变成立法使美国丧失了一个扫除笼罩其 AAA 评级上阴霾的机会。“在这一点上，我们将把大选结果揭晓之前并无显著的赤字削减纳入展望因素之中。而原因就是立法环境。”金融危机风险通常在大选之年高出平均水平，因为政府太过于恐惧，不敢采取解决根本问题所必须的痛苦步骤。对于2012，这一点尤为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