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改变了
在这两篇文章中，我们探讨了中国如何因10年前加入WTO而改变的。首先，是经济因素；其次，是政治影响
Dec 10th 2011 | HONG KONG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同众多俱乐部一样，世界贸易组织（WTO）也不是原始成员国想来就来的地方。中国在1949年革命成功之后，曾短暂的脱离了该组织的前身，于上世纪80年代申请重新加入，结果花了15年的时间才得以重返。10年前的这个星期，2001年12月11日，WTO大门终于向中国敞开了。
等待的时间有多长，重返的代价就有多大。中国必须对超过7000种关税、配额及其他贸易壁垒作出让步。因此有人担心国外竞争者将动摇农民的根基并摧毁腐朽国有企业（SOEs），如同他们在很多领域的所作所为一样。然而，总的来看，中国赶上了全球经济史上最辉煌的一个十年。其GDP换算成美元增长了4倍，而出口增长近5倍。
不少外国人也受益匪浅。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的K.C. Fung称，美国在中国的直接投资回报率达13.5％，而全球平均收益为9.7％。中国征收的平均关税要低于巴西或印度。在WTO规则下，这种差额中国是可以承担的，而且通常相差也不大。因此，即便各国关税税率不一样，中国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提升税率（见图表）。
然而，作为中国最大单边贸易伙伴的美国，其态度已明显向负面转变。最近的调查显示，61％的美国民众认为中国近期的经济扩张对美国产生了不利影响；仅15％认为这是好事。这部分反映了中国有争议的货币管理体制。批评人士称，中国因加入WTO而付出的代价，能以长期维持汇率的低水平这样的重商主义措施来获得补偿。
外国人的失落，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中国的成功。随着中国经济的成长与成熟，风险也在上升。外国企业哀叹正在贸易战争中落败，他们或许在利润变薄的市场中，没能足够重视工资成本。他们同样要去面对本土崛起的竞争对手，而此前该领域本没有这样的对手存在。
其中的一个例子是电子支付。中国第一张支付卡还是在1986年由万事达卡发行的。直到加入WTO的时候，国外品牌仍占统治地位。然而不久之后，中国央行成立的中国银联成为了首家国内竞争者。由于在商家与银行间采用人民币结算，带来了银联实质的垄断。据尼尔森行业简报称，这一变故可能轻而易举的在增长达10倍总量1600亿规模的市场中，从外国公司手中抢走市场份额。
中国经济的成长比任何人的期望都要快。但其经济哲学并非如此。帮助中国成功入世的龙永图近期表示，中国正与组织原则渐行渐远。为了实现经济现代化，中国仍坚持其国有企业的产业政策，并实行“技术民族主义”以保护与促进本土技术成长。
许多外企感到，他们的竞争者并非中国企业，而是中国国家机器。在他们之间，是超过10万家中央与地方政府所有的企业，而暗中扶持的更是不计其数。好在有WTO，外企不再要求用技术来换取进入中国市场。但仍有不少企业能感到迫使这么做的无形压力。中国还热衷于推动自己的企业采用自己的技术标准，例如3G手机。
许多这样的干涉与WTO的宗旨相违背，要不就是与规则条款相抵触。据美国前贸易谈判代表称，对此美国的回应往往是推动双边接触，而非推到日内瓦起诉。部分是因为这些公司担心，一旦在起诉中国的贸易案件中提供证据，他们将遭受来自于中国政府的报复。很大程度上，这也是中国成为WTO不易监管灰色地带的原因。
另一方面，中国的成长因WTO体系而更轻松。新加坡管理大学的Henry Gao就指出，中国在加入WTO之初逃避对抗。例如，2006年曾威胁就中国的牛皮面纸板关税提起诉讼，于是中国在第二个工作日就取消了该类关税。但如今中国已摸到窍门，也变得更积极主动。“现在，他们开始维护自己”，华盛顿智库彼得森研究所的Nicholas Lardy说，“他们开始参与诉讼，如果他们输了就会遵守。”
在一些案例中，歧视没有比从前更糟，只是表现得更为明显。作为WTO协议的一部分，中国现要颁布法律法规草案，需经过30天征集意见。这就使得外国人更易犯规。最近，美国人就在抱怨中国没有告知WTO其近200项补贴的方案，如其中就支持补贴绿色能源技术。这只是所知的一部分，还是因为中国最近政务公开的举措，让很多类似项目在网上得以公开，一名前谈判代表说：“在过去，类似政策只在内部公布”
也许，与10年前WTO成员国打开俱乐部大门时的期望相比，中国的贸易政策看起来有些丑陋。但这并非全部，因为灯已然打亮。
感谢译者 学谦 点击此处阅读双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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