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赌博业
了解中国的一扇窗户
一个海滨赌博胜地揭示的中国内幕
Dec 10th 2011 | MACAU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中国海岸不远处，澳门的赌场里灯火辉煌场面亢奋，富豪们在此一掷千金尽情挥霍。这里到处是大理石的圆柱，金色的装饰，当然还有钱。但是这些耀眼的表象也暗示着某些黑暗。
澳门的成功并不单纯是靠中国人对赌博的喜爱。逃离大陆的紧张资金蜂拥而来也为澳门赌业的发展加了一把火。从澳门赌博业繁荣的背后可以看到诸多腐败迹象，以及众多中国商人对大陆政治气候的担心。
自2004年第一家美国赌场在此开始营运以来，澳门的赌博业发展比发牌员分捡筹码的速度还快。今年前十一个月的赌彩收入比2010年同期高出44%。现在澳门赌博业的规模是拉斯维加斯的四倍。澳门在以前是葡萄牙殖民地，自1999年以来成为中国特别行政区，而现在则是世界赌博之都。
在单独的赌厅里，从赌场预支筹码的尊贵客人，即所谓VIP人士，在去年为澳门235亿的赌彩收入大约贡献了72%的份额（见图表）。在中国大陆赌博是非法的，所以澳门成了他们首选目的地。澳门岛特有的“叠码制”产业体系则帮助将有钱的大陆人介绍到澳门赌场。“叠码仔”是赌场中介人，他们可以给贵客预付赌金，安排住宿，赌厅按照收入的40%付给他们佣金。而在拉斯维加斯，赌场则是在对赌客的信用背景进行审查后，直接将钱借给他们。
但是，今年前十个月1320万的大陆客到澳门赌博绝不仅仅是因为对赌牌的热情。很多人去澳门赌博主要为了避开中国政府对人民币出镜最高限额的严格管控，比如一个贪污国家资金的政府官员可以通过澳门赌场中介人的安排到澳门赌博，当他到达赌场时，筹码已经准备好了，而他赢得的筹码赌场将用港币兑现。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把这些钱藏在香港的某家银行里或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澳门大学商业副教授Davis Fong说：“洗钱的办法有很多，多得我们意想不到。”一些另辟蹊径的中介人利用当铺或者其他商店，他们用人民币在这些商店买件东西，然后马上卖回去以换取澳门币或港币。当然店主也能得到比中介少一点的回报。没人能够计算有多少钱在澳门漂白过，但是一位本地居民称“这些钱能够淹死你”。
大陆政府没有给私人财产提供足够的法律保护。有钱人认为他们可能会一瞬间失去所有，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靠走捷径获取现有财产。不少人也在担心明天秋天会失去他们的靠山，因为那时中国共产党将要任命新一代领导人。因此，他们为自己的财富和家人寻找安身之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根据财富调查杂志“胡润百富”调查，14%的中国富人说他们已经迁出中国国籍，或者正在填写申请外国护照的书面材料。还有46%的人正在考虑做出其中一个行动。美国银行美林证券最近的一份报告中警告今年从中国快速涌出的“热钱”带来的不稳定结果。
通过澳门进行的资金流动已经引起中央政府的注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2008年的一段时间严格控制对大陆居民发放澳门签证。根据网络捣乱者维基解密公开的资料显示，仍有一些人在关注这个问题。2009年12月，美国驻香港领事馆发给美国国务卿的一份便笺中说到：“有个模式，如果没有鼓励，那也促进了资金漂白。这个模式就是（澳门）非比寻常的成功基础。”2008年，时任美国驻香港总领事唐若文在一份文件中写到：“有些大陆人用贪污的公款或利用职务之便进行赌博，而这些钱有相当一部分流到大陆或澳门本地有组织的犯罪集团。”
很多人也开始担心叠码制的健康发展，有部分原因是出于对中国“影子借贷”稳定性的担忧。就像大陆经济放缓会导致某些令人不安的事情发生，如果中国富人看到他们的生意业务崩溃或者投资下跌，在澳门运转的200左右个中介可能因此收不回借出去的钱。乐观的情况就是可借出的资金变少了，可是有些收不回债务的中介可能会破产，并进一步给他们上一级的债权人--赌厅造成巨大的损失。很多赌厅的经理似乎都不记得借给中介多少钱了，这给损失程度的估算造成困难。
赌厅经营者和他们的客户一样，对未来能赢得的赌金信心满满。根据分析人士指出，目前还没有规模大的中介报告过坏账的事件。最近一个赌厅经理说，和中介破产相比，他更担心澳门官员卷入腐败丑闻或者在赌场发生一起谋杀案。任何一起严重的犯罪事件都可能导致中国更为严厉地介入澳门事务，特别是赌博业。
可以肯定，澳门赌厅想避免这种情况。他们努力吸引更多“大市场”客户，这些人只是为玩乐而赌博，并且不需要赌场预支筹码，这样赌厅就拥有更大的利润空间，因为不需要再给中介回扣了。从广东省到澳门之间正在建一条高速铁路，这就更容易吸引这些客户。一些赌厅正在建新的场地。新场地减少了赌厅面积，而商店、影院和饭店的面积则相应增多。
这可能有助于稳住北京方面，毕竟北京更希望公民逛商店买珠宝，而不是交换其他货币。当然，只要富人觉得钱在大陆不安全，他们就会寻找方法让钱流出去，而澳门仍是十分便利的。
感谢译者 飞丫 点击此处阅读双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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