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 巴西足球员及政治鼓动者苏格拉底•奥利维拉于 12 月 4 日辞世,年仅 57 Dec 10th 2011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一个身材矮小、体态肥胖、丑得出奇;另一个身材修长、个子高挑、英俊潇洒,头箍后一袭卷发飘洒。一个身着脏脏长袍、脚踩邋遢凉鞋;另一个下着蓝色短裤、上穿巴西金黄色衬衫。一个徘徊于集市之间,用严密的逻辑问题狂轰滥炸,诱导出“善”。另一个是足球运动员,技艺同样精湛。 两人都叫“苏格拉底”并不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因为出生在贝伦杜帕拉 (Belém do Pará)(位于潮湿的亚马逊河口)的苏格拉底同样也是一位知识分子。在足球世界里,大多数运动员的头脑很快就根植于球靴之中,而苏格拉底却谈论梵高 (Van Gogh) 及古巴史,行医济世,忧心民主。在苏格拉底主要效力的圣保罗科林蒂安斯 (Corinthians) 球队的近 300 场比赛以及代表巴西出场的 60 场比赛中,他是纵横球场的思想者,像数学家一样阅读着场上比赛,随后便是天才般的点睛之笔,几乎若无其事一般。 苏格拉底对智慧的热爱是否沉浸于洗礼的圣水中,是否受熏陶于自学成才的父亲自豪地修建的图书馆里,无人知晓。苏格拉底的父亲还将他的另外两个兄弟分别起了索福克勒斯 (Sófocles) 和所提尼 (Sóstenes) 的名字。苏格拉底说,他童年时的英雄是菲德尔•卡斯特罗 (Fidel Castro)、切•格瓦拉 (Che Guevara) 以及约翰•列侬 (John Lennon)。然而,其著作《足球哲学》却以一句箴言结尾:“美丽第一。胜利第二。快乐很重要。”这样的格言可能会取悦古希腊的哲学家苏格拉底。 他言必行,行必果。他从未随队夺得过世界杯冠军(仅管巴西已经五度称雄);但是捧得冠军奖杯所必需的无情专注与铁的纪律从未让他开怀。同哲学家苏格拉底一样,他追寻“美”。而且只要他踢球,观众就能发现“美”:他那如同羚羊般优美的奔跑,他那一个个跳跃、一次次加速以及他那华美的中场后脚跟传球和大步长传。1982 年世界杯,苏格拉底担任队长对阵意大利的比赛对“美丽”的诠释可谓登峰造极:比赛技艺卓越、自然流畅,最终以苏格拉底的一粒虚晃进球收尾,精彩绝伦,几乎掩饰了巴西队当时输球、止步第二轮的事实。 穿着球靴的牛虻 然而,巴西球迷眼中的苏格拉底博士从未将足球置于生命的首要位置。起初,如果训练安排与医学功课冲突,那么他会错过前者。在巴西,人们品食足球、呼吸足球、为足球而生,商业为其让道,选举靠其安排。不过,苏格拉底却坚持消除贫穷、修道路、建学校以及尤为重要的教授礼仪才是最不可或缺的事情。哲学家苏格拉底可能会称这种追求为有美德的生活。他则称之为“人类优先”。他曾说过,关于足球最美好的事物是他结识的普通民众——包括佳儿佛斯 (Garforth) 的那些人们。佳儿佛斯靠近英格兰北部城市利兹,苏格拉底曾在 2004 年的一个寒冷月份在此执教一家非联赛球队。 他也为普通民众直言不讳。同哲学家苏格拉底一样,他爱批评那些暴虐、懒惰或自鸣得意之人。他讨厌科林蒂安斯的运作方式,其管理方式对待运动员如同对待儿童一般。苏格拉底筹划了一种制度,其中,下至球童上至俱乐部主席的所有人都会对训练时长及午餐时间进行投票。毫无疑问,此举是希望获得对于聚会、吸烟以及饮酒更为宽松的规定,因为他发现聚会、抽烟以及饮酒所有这些对于他放任自由的运动至关重要。(“我是个反运动员者,”他解释道。“你必须把我看做一个反运动员者。”) 他也不喜欢 1964 年政变后巴西在一批将军手下的统治方式。他带领的科林蒂安斯球队在球衣上印着“Democracia”(民主)字样;当国会未能通过必要法律时,他于 1984-1985 赛季前往意大利的佛罗伦萨队 (Fiorentina),以此不断要求自由选举。如果这是颠覆政府以及“腐蚀青年”,那么他就沉湎于自己危险的影响力之中。而且他没有放松(要求):卢拉不错,他说,不过,他治理巴西也就十分中得七分上下。对于苏格拉底而言,唯一真正的革命是菲德尔那种,得十分。 退役后,苏格拉底继续开展运动,反对足球运动中猖獗的腐败。他要求由运动员、球迷以及每一个人公开选举巴西足球协会 (Brazilian Football Confederation) 的高层官员,也闪现过推举队友济科 (Zico) 与丑闻缠身的足协主席一争高下的念头。苏格拉底开始写作小说,背景是巴西举办 2014 年世界杯。期间,公款又一次消失在私人口袋里,而作为面子工程的体育馆则崛起于全国各地。他没有看到变化会发生。他自己的科林蒂安斯昔日苦苦挣扎,现在日进斗金。但是,比起队员球衣上大肆宣传的几十个赞助商来,他更喜欢自己的政治口号。而且,在他逝世后的几个小时候后,他可能宁愿看到一场创造性的失败,而非一场科林蒂安斯队取得全国冠军的粗鲁比赛。 与朋友们共进晚餐后,苏格拉底脆弱的肝无法承受进食,英年早逝。但是在某张摆满了大量甘蔗酒的咖啡桌上,他总要纠正巴西的种种过失。这是他自己的“专题研讨会”。在这里,通过吞云吐雾与饮酒辩论来追求理想。作为一名医生和前中场队员,他知道不应如此行事。作为一位哲学家,他用自己一贯的智慧与安详下达了自己死刑执行令。
|
|小黑屋|手机版|网站地图|关于我们|ECO中文网 ( 京ICP备06039041号 )
GMT+8, 2024-11-22 01:04 , Processed in 0.087063 second(s), 2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3
© 2001-2017 Comsenz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