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艺术与文化
普洛斯彼罗
罗贝托•波拉尼奥的《第三帝国》
疯狂而又诱人的德国风格
Dec 1st 2011, 12:25 by M.Y. | NEW YORK
《第三帝国》,罗贝托•波拉尼奥(Roberto Bolaño)著,“Farrar, Straus and Giroux”出版社出版,288页,售价25美元。该书明年1月将由“Picador”出版社在英国出版。
2003年罗贝托•波拉尼奥去世后,人们在他的故纸堆里发现了一部名为《第三帝国》的小说。继今年在《巴黎评论》(Paris Review)连载之后,该书终以印刷版形式问世。波拉尼奥是一位立意奇颖的作家,他在多种题材上皆有创新,其中包括长、短篇小说,诗歌,散文,还有1100页的史诗:《2666》。那么《第三帝国》又是怎样的一部著作呢?简言之:轻灵脱跳、波谲云诡、泼皮无赖而又短小精悍。可以把该书想象为在托马斯•曼(Thomas Mann)所著《死于威尼斯》(Death in Venice)中的线索类棋盘游戏与战争游戏发烧友杂志之间跳跃的图像。这是一部有着丰富内容的批判小说,与作者本人有些相似;该书写作于20多年前,正是波拉尼奥本人对战争游戏越来越有兴趣的时刻。
该书从德国游戏发烧友乌多•波尔根的角度叙述,他当时正和女朋友茵格博格一起在西班牙度假。在本该放松的时刻,乌多急切地想操练自己的头脑,便开始严格地每日书写度假日志,而故事正是通过他忠实的记录展开的。乌多与茵格博格交到了一个朋友;后者在神秘的状况下失踪;两人开始疏远;乌多的神志逐渐不清醒了。书的情节特色就在于波拉尼奥开始恶作剧,尤其是对主角乌多恶作剧的地方。乌多的法西斯冲动在度假期间越来越明显。当眼看着他的女朋友在一家夜总会里摇臀摆肩地轻歌曼舞时,乌多庄重地述说道:“我冥思苦想着那些无知群氓的未知命运,还有我周围的那些阴云密布的面孔。”他不喜欢跳舞、无所事事与奴颜婢膝;他以一个狙击手的职业性冷漠淡然观看着芸芸众生。
小说的气氛有些令人眩晕,让人感到淡淡的恐惧, 就像从酒醉开始时的身体摇晃渐渐发展成酩酊大醉一样。考虑到书中人物的饮酒量:早饭就喝啤酒,还加上干邑白兰地与解酒水,这种敏锐的感觉应该是正确的。令人紧张的乌多有茵格伯格作陪衬。她是一个棉花糖式的女子:温婉、文静、感情脆弱。乌多对她的爱就如同他对工作的态度:整体上整齐有序,时而发点神经作为调剂。当疑心茵格伯格因为他不快时,乌多给她买了一个陶土小雕像,是一个农民正在大便。他的推断是:“我相信茵格伯格会觉得这很好玩。”
与这两人的朋友查理(Charly)失踪的同时,乌多越来越迷恋一个叫“第三帝国”的战争游戏。玩家在游戏中为二次大战中的各次战役重新制定战略方针。(这一游戏的原型是1974年的一款复杂的战争游戏,名为“第三帝国兴衰史”。)茵格伯格自己回了德国,把她的男朋友一个人留在旅馆里,而在那里,乌多的神经症状在与人隔绝的情况下发展到了顶峰。时间由夏天到了秋天,这时乌多的精神在一次纯粹德国式的沦落中进入了疯狂;在他的头脑中,歌德的思想、轴心国的军队、排泄物和啤酒在一起狂欢起舞。他继续跟一个书中没有仔细描述的当地人玩战争游戏,那人不知道是否计划杀死跟他竞赛的乌多。乌多手头的钱渐渐花光了,但他发现了一些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些非人化的想法(“人就像绵羊一样”)划过他的心头。《第三帝国》这本书荒唐好笑,但它同样也有着尖锐的讽刺与离奇怪诞,这足以令其跻身波拉尼奥第一流的著作之列。有些新接触到波拉尼奥作品的读者可能会因为《2666》令人望而生畏的特质而却步,但他们或许可以通过这本书看到作者的诱人之处。
感谢译者 悠悠万事97 点击此处阅读双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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