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17] 非洲的人口：奇迹，还是恶魔？

非洲的人口

奇迹，还是恶魔？

一些非洲人认为他们正面临着人口灾难，其他非洲人则认为他们可以获得人口红利。但是，他们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Dec 17th 2011 | OUAGADOUGOU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玛丽在瓦加杜古郊区的诊所停下，瓦加杜古是布基纳法索的首府，最近该市刚刚完成了全国第一例输精管结扎术。这引起了舆论哗然。一名男子说Daoude zia，一位41岁的、拥有四个孩子的父亲，使自己被“阉割”了。另一个人说到：“我们只与不用避孕药的女性睡觉”另外，“妇女应该抛弃计划生育这种观念，、儿童是上帝的恩赐，孩子越多越好。”

非洲的人口是独一无二的。根据现有的人口生长率，它是唯一将在2045年人口增长一倍达到2亿人的大陆。像利比里亚和尼日尔等国家，其人口增长速度更快：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人口规模即可增加一倍。这个惊人的增长对于某些不能自给的国家来说，是产生马尔萨斯灾难的预兆。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占世界人口的12％，但是由于难产在分娩期死亡的母亲却占全世界的有57％，并且婴儿死亡率高达49％，艾滋病毒感染占全世界的67％。



然而，也如世界其他地区一样，非洲也开始呈现出家庭规模逐渐变小的趋势。在北非，由两个人组成的家庭很常见。即使排除该地区，撒哈拉以南（包括生育率相对较低的如南部非洲）三口之家较为普遍。像赞比亚的卢萨卡和刚果的金沙萨这样的大城市生育率低于4;在埃塞俄比亚的亚的斯亚贝巴生育率可能只有2个孩子。低生育率的证据证明，当劳动人口的比重上升至与儿童人口和老人人口相当时，非洲收获“人口红利”，即国家获得的经济利益的希望增加了。

那么，人口问题到底能带来红利还是灾难？我们先将非洲与世界其他地区进行比较。亚洲和拉丁美洲的生育率分别于1960年和1970年开始下降；随后在全世界范围内，生育率不可避免地均呈现下降趋势。在一代人中，一个女人在一生中孕育孩子的数目从六个减少到两个。生育率下降是持续的。避孕用具的使用迅速蔓延。计划生育负责官员惊喜地发现，避孕药出现在城市后一两年后，偏远乡村没有文化的妇女也在使用这些药品。现在，生育率快速连续的下降趋势已被人们视为正常：联合国用这种趋势来表示世界性趋同的人口替换率（2.1，人口长期稳定时的人口增长速率）。

但是，这种潮流并未发生在非洲。像尼日尔和乌干达这样的国家，生育率才刚刚开始下降。并且，生育率下降区域的下降速度也比通常比亚洲缓慢。截至1985年的20年中，东亚的生育率下降了一半以上。在过去20年中，喀麦隆的生育率只下降了一个点位（从5.7到4.7）。在包括加纳和肯尼亚的八个非洲国家，生育率下降的趋势已经停滞，在下降了一段时间后，生育率稳定率在5。生育率停滞也发生在其他地方：阿根廷的生育率在几十年来均维持在3，韩国和哥斯达黎加也经历过这样的停滞。但是，没有哪个大陆像非洲一样，在生育率开始下降的早期就经历如此多的停滞。

在20世纪70年代，对非洲大陆的高生育率主要是从文化方面来解释的。大家庭在非洲生活中比世界其他地方具有更大作用;孩子往往由表兄弟或姨妈带大。这减少了父母养育子女的负担，降低了养育子女的隐性成本。不过，由于生育率已开始下降，其他解释也层出不穷。

相比于亚洲，计划生育更不容易在非洲施行。部分分析显示，四分之一的已婚妇女希望使用避孕药，但他们无法获得这些药品。这反映了在过去15年对计划生育项目援助的减少，以及政治上对于是否在非洲削减生育率的摇摆。乌干达总统面对学生集会曾经说“你的任务就是生孩子”；一位乌干达村长说：“我们必须保多生孩子，以避免入侵者抢夺我们的土地。”

但是，文化阻力、缺乏避孕措施或政治意愿薄弱，并不是唯一的解释。马拉维的妇女使用现代避孕方法的覆盖率从1998年的17％增长至2010年的42％，但生育率仅下降了一点点，所以，肯定存在其他原因使得生育率居高不下。广泛地说，有两种方式来控制生育：第一种，每个孩子出生间隔尽量短，然后使用避孕的方法以防止生育更多；第二种，将孩子出生时间拉长，使每个孩子的年龄间隔变长。许多非洲人一般使用第二种方法，现在由于使用避孕方法，使生育间隔时间更长。在南非，第一和第二胎之间的年份一般为四年。这种控制方法的确可以减少生育率，但并不如第一种方法降低的多。

死亡率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人口结构的转型是从高死亡率和高生育率转向低死亡率和低生育率，但是在非洲，婴儿死亡率却居高不下：每千名婴儿中即由85婴儿死亡。诚然，这仅仅是20世纪50年代水平的一半，但是，却是东亚目前婴儿死亡率的四倍还多。艾滋病毒/艾滋病的蔓延提高了人口的死亡率，这一原因可能也使生育率高于它预期的值。最后，对非洲妇女教育，如避孕药具的使用，远远落后于世界各地，同时，对于女孩的教育和减少生育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些原因解释了为什么生育率在非洲的下降至今仍不明显。如果非洲创造出降低生育率的各方面条件，那么生育率可能加速下降。但是，同样可能的是，非洲的人口结构的转型可能与亚洲的“金标准”的不同：生育率降低可能仅仅是星星点点的发生（偶尔的生育率停滞），以城市和少数几个国家（南非，卢旺达）为代表。这也意味着，除非非洲减少农村生育率，否则其无法达更替水平。

这可能需要几年时间，但是人们的态度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塞内加尔的农村妇女说，她们永远不会使用避孕药，但大家都知道避孕药品如何使用以及如何得到它。在布基纳法索，输精管结扎术行并没有吓倒所有人。第二天，该诊所就进行另外两例手术。其中一个手术对象是以为52岁的农民。

from the print edition | Middle East and Afri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