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17] 中亚——变革吧，斯坦国们 By 陈雅

中亚

变革吧，斯坦国们

中亚地区独裁者们面临的最不稳定的因素是，他们缺乏使自己可以获得继任机会的机制。

Dec 17th 2011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因为远离大陆经济发展重心，现代以来的大部分时期中亚各国都处在世界关注焦点的边缘。而现在，在苏联解体的20年后，斯坦国们时来运转了。这都是因为巨量石油和天然气被挖掘出来，且它们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多。世界增长的石油量，除来自欧佩克外，大约有7成产自中亚地区。以哈萨克斯坦为首的中亚各国，正带来新一轮的能源热潮。

部分由于这股能源热潮，使得管道、公路和大陆开始重塑整个亚洲大陆。2009年开通的一条长达7000公里能源管道，将天然气从出产国土库曼斯坦运输到到缺乏能源的中国。铁路计划同样雄心勃勃。按中国的铁路计划，到2025年上海公民可以乘火车在两天内与他在伦敦萨维尔街的裁缝会面。

亚洲中部正重新成为“中心”地区。欧洲与东亚地区正建立起联系，这将使得欧亚大陆的联系更为紧密。一些国家也在探讨南北亚建立联系的可能性，譬如说美国的国务卿希拉里。一旦从阿富汗撤军，美国就需要制定一个新的地区战略。根据克林顿女士“新丝绸之路”的设想，届时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管道可以通到印度，哈萨克斯坦的市场上则将充满来自阿富汗的各种水果。

这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设想，但就现在来说，并不现实。在局势不稳定的阿富汗境内开设一条能源管道，是极其疯狂的一件事。并且，没有伊朗的参与“新丝绸之路”也根本发展不起来，而美国是不可能劝得动伊朗加入的。在中亚领导人看来，阿富汗的主要出口物是好战的伊斯兰分子与毒品。

中亚面临的更大的威胁在于国内政治体制，这些国家的政治体制变革一直可悲地停滞着。民主国家吉尔吉斯斯坦是个例外，最近发生的流血事件没能在该国引起波澜。但绝大多数中亚国家的主导权仍旧掌握在前苏联强人手中。卡里莫夫与纳扎尔巴耶夫分别自1989年与1992年开始统治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至今。信任土库曼斯坦领导人别尔德穆哈梅多夫2006年才当选总统，但他的处事风格却相当像他的前任，此人（前总统）为自己建造了一尊能围绕太阳旋转的黄金雕塑。

这些人，他们彼此之间相互生厌，他们操纵选举、压制新闻自由，他们打压自己的反对者。在人口最多的乌兹别克斯坦，政治环境大概是最为压抑的。当权者在全国范围内打压异己分子。2005年士兵在安集延朝抗议人群开火，死亡数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但是在封锁消息与镇压反抗这一方面，没有哪个国家比土库曼斯坦更邪恶更令人震惊。7月份在该国首都阿什哈巴德外郊地区的一个军火库发生了可疑爆炸事件，该爆炸造成人员伤亡，但该国境内却没有出现丝毫相关新闻。

这些长期统治国家的强人们害怕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他们也惧怕好战的伊斯兰分子。但是，将普通信教者与极端主义者联系在一起又使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同时，裙带关系泛滥，使国内发展受到阻碍，且加剧了社会不公平状况。公权力主要被用来保障那些控制了国家绝大部分财富的家族的利益，以及他们周围少数政治寡头的利益，这些家族与政治寡头们是哈萨克斯坦国内最富有的群体。他们吸收外资，将自己的大部分财富与保养的情妇都安置在伦敦或苏黎世。更为堕落的是政府机构，过去苏联的糟糕作风仍旧难以根除。一位西方顾问将哈萨克斯坦的税收和海关制度称作“官方认可的违法勾当”，而司法机构也充斥着金钱交易。哈萨克斯坦是中亚地区最能吸引外资的国家。

别再粉饰太平了

因此，中亚并非表面看来那么稳定。这些长时期存续在中亚地区的政权下流、龌龊，他们的脆弱性显而易见，一次大地震的应对不力，无产者暴动情况加剧，或者是一次不成功的继任交替都可以让他们的脆弱性暴露无遗。俄罗斯与中国是不会向独裁者们指出这一点的，他们正为能源供应争得不可开交呢。但欧洲政府不能再任由独裁者们挣扎下去了。

或许欧洲可以先从最为开放的哈萨克斯坦下手。纳扎巴耶夫先生为了博个好名声，撒了不少钱买通西方公关公司和说客，他还与英国前首相托你布莱尔攀上了交情。英国的安德鲁王子也和独裁者们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假使能向纳扎巴耶夫指出，建立多元化政治体制、公平挑选继任者而不将范围限定在他自己的亲友与势力圈的做法，能为他赢得更好的名声，欧洲也许会进行得更为顺利。在中亚局势崩坏前，他们应当完成这项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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