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31] 伦敦破败的一角

位于伦敦东部的纽汉区对于游客来说鲜有人知，但随着奥运会的到来，这一情况将在2012年有所改变。坐落在陶尔哈姆莱茨和泰晤士河之间，纽汉是个贫穷的地方，该地区政府是英国第二大贫困的地方政府。长期以来形形色色的居民聚集在这里，他们流动性高，许多是移民，来此避难，或在这里的港口和工厂打工，能离开时便不再停留。目前纽汉区的人口中大约只有三分之一是伦敦白人，并且近三分之一居民是在2007年后搬来的。东汉姆的商业北街就是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大杂烩地段，南亚的布料，波兰人开的商店，还有扎堆在电信商店门外或是用泰米尔语写的租房广告前的非洲人。

由于这里收入水平低，房屋转手频繁，无怪乎住房成为纽汉区的突出问题。目前该区申请“公共议会住宅”的居民们需要等待10年才能全部获批。因此私租房需求量巨大，这些私租房约占纽汉房屋存量的三分之一。尽管经济不景气，但房租每年会上涨6-7%。虽然大部分房屋的状况极不尽如人意。

我们在莱塞姆路找到一间这样的屋子。一个蓝色的车库门夹杂在街上成排的二层楼房之间，没有任何迹象显示里面装的是人，而非汽车。这里的居住面积共约24平米，卫生间破旧失修，所以屋内非常潮湿。简陋的长条厨房上方有一小块儿磨砂窗户，这是唯一能照进一丝自然光的地方。双人床几乎占满了剩余空间，还有一张桌子勉强挤在里面，上面放着笔记本电脑和打印机。

利用这些设备，Shaheen Akhter Hamid打印了1000份传单，并塞进附近人家的门缝，为做家庭教师打广告，虽然这基本是徒劳。Hamid女士来自孟加拉，曾在她的家乡和马来西亚做过大学讲师。今年她和有着一半英国血统的丈夫移居到英国，希望和丈夫年迈的母亲离得近些。他们同意为这间车库支付每月350英镑（合547美元）的租金，加上电费一共付给房东1100英镑。结果不到半个月所有家具都坏了，他们说——淋浴，厕所，烤箱。房东既不修理设施，而当他们找到另一个住处，也不给他们退钱。纽汉议会对这间屋子进行了检查，认为这里不符合居住标准。12月9日房东张贴了一张收回房屋的告示。

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纽汉最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在福里斯特盖特的一个小房子里，去年夏天检查人员发现这里住着32个人（12月13日的另一次巡查也是在同一地区发现11人同住一个单间）。在罗姆福特路，一个商用冷柜里住着2个人。Toby Lloyd是一家名为“庇护”的慈善机构的政策主任，他说“有多少走投无路的人，就有多少投机取巧的骗子。”

纽汉的住房问题非常严峻。不过该地区还面临一个更加严重且日益加剧的问题。从英国全国来看，如果议会住房难以申请，而新建房屋数量不多，能买得起房子的人少之又少，这时私人房主就吸收了市场上存在的全部压力。2010年私租房部分占英国全部住房的17%，2000年这一比例为9%。明年中央政府削减住房补助金的政策将全面实施，这一情况或将更加艰巨。其他福利政策改革也可能将人们从伦敦的高物价地区推向纽汉这样的地方。

纽汉区正在对无赖房主进行严厉治理。相关人员已开始依据《犯罪收益追缴法》对违规案件展开审理，这一法案旨在处理诸如毒品交易等案件，惩罚力度更严，包括监狱服刑。目前共有5起案件结案，迄今为止追回的最大款项超过62,000英镑（议会将保留少半数钱款）。另有45起案件正在审理，并且还有更多案件有待查处。警察通过空中拍摄的图片仔细查找不应有人居住的附属建筑物，自10月份以来已检查房屋13,000处。1月份还将对另一个区域展开彻底清查。

旅馆满员

对于纽汉区区长罗宾·威尔士爵士来说，这些举措是一项庞大计划的一部分。纽汉有机会成为人们永久定居的地方——部分归功于奥运前的一批资金投入。这意味着该地区必须能够提供体面的住房（和工作）。至于那些失去房屋（不论这些房屋的状况怎样骇人听闻）的人后续如何，“这不是我的职责，”他说。“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物尽其用，使相当一部分人住进不错的房子。”

纽汉对私人房主采取的严厉处罚是否合理？有人提出异议：基础住房填补了需求。一些年轻的男性移民选择廉价房屋以节省花销。另有人指出，私租房既吸引来无赖房客，也吸引着无赖房主。“大量例子说明不正当行为在这两个群体中都有存在，”约克大学的Julie Rugg表示。Rugg是上届政府委托进行的一项研究的作者。房东抱怨房客拖欠租金，损坏财产，以及有反社会行为。

第三种观点认为房主可以自行解决问题。许多私租房条件恶劣，说明房屋的年限长久；随着较新的住房进入市场，房屋状况就会有所提升。有证据表明以前采取过度监管会导致出租屋减少，这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政府明确表示希望加大私租房规模，并希望这部分房主尽可能自我管理。

但看一下Hamid一家居住的发霉的车库，这些争论不具说服力。这样一间破烂不堪的屋子，租金可便宜不到哪去。并非只有强健的波兰人或泰米尔人会住进花园小棚或杂物室；在英国有一百万有孩子的家庭住在私租房中，其中许多房屋没有达标。目前纽汉地区加入自愿备案计划的房主还不足五分之一。

正是由于市场对廉价私人房屋需求高涨，所以纽汉及相似地区需要对违法房主进行严惩。但地区政府也应严以律己。他们是私租房部分的购买大户和常客——纽汉每年花费1.2亿英镑用于补助贫困居民房租——并且政府应确保对这些居民即将租住的房屋进行检查。在住房需求居高不下的背景下，房屋供不应求，政府有必要采取强硬措施。特别是届时奥运会将把成百上千万游客吸引到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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