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17] 2012年,赏金猎人的春天到了

2012,赏金猎人的春天到了

商业违规举报将成为全球性产业

Nov 17th 2011 | New York | from The World In 2012 print edition


长期以来，好莱坞对历经艰辛揭露大企业的违法或不道德行为的小人物相当着迷。这些电影涉及甚广，从核工业（“中国综合症”、“斯克无时间”）到制药业（“不朽的园丁”）和烟草业（“惊爆内幕”）。最新上映的电影则有“告密者”，在电影里，瑞秋怀兹揭露了某一美国政府的承包商（全权负责挑选和训练驻波黑国际警察的一家美国私人公司）的人口贩卖问题。此外，还有“追击麦道夫”，一部关于哈里马科波洛斯尽其所能警示世界麦道夫的庞氏骗局的纪录片。

在现实世界中，举报者的处境显然和好莱坞电影里的不一样。揭露有权势的大公司的不道德行为往往压力重重。雇主指责他们是叛徒或怪人，举报者容易陷入偏执和自我怀疑的状态中。直到到现在，马科波洛斯先生仍然自责不已，拷问自己还有什么其他不同的事情可做，以提早揭发麦道夫。

在2012年，打假者的日子会好过一点且更有利可图。世界各国也将加强对举报者的保护措施。此外，对于他们挺身而出的金钱激励也将增加。

感谢全球金融危机。在帮助银行摆脱困境之后，政府财政状况已相当糟糕，他们将付出更多努力以根绝这类掠夺公共财富（这些钱本可用于医疗保险或者军事采购）的欺诈行为。2008年以前，金融业规制者根除不法行为的行动遭遇了彻底的失败，更希望把监督不法行为的责任外包给关注企业此类行为的侦探和更接近这类行为的知情人。目前为止，举报信是发现欺诈首要来源（见图）。

在美国，这将是最明显的。在金融危机之后通过的多德弗兰克法案，为举报者提供了更强的保护使之免受报复，且举报者最高能得到因他们提供的信息所引发的罚金的30%。这些已在8月生效的措施，“将彻底改变游戏规则，因为它们把每个人都变成潜在的举报人。”加里阿奎尔说。他曾揭露证券交易委员会在一起内幕交易案中优待华尔街大亨。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作为这项法规的管理者，它所需要做的就是“要有足够的耐性去倾听。”他补充说。

新的激励措施将鼓励更多发现不法行为的人站出来。有研究表明，30%-40%的人因害怕雇主报复而选择沉默，这些措施将急剧减少这类人的数目。他们将得到迅速成长的为举报者服务的律师行业、类似美国举报者联盟（NWC）的维权组织和出版社的帮助。期待一夜暴富，侵权律师们已开始进入该领域。

成名的举报者将在支持设施中发挥更重要的支柱作用。在麦道夫事件之后，马科波洛斯先生劝导那些愤愤不平的知情人指控银行在外汇交易中操纵价格。“挖出丑闻，一次一个”，他想要以此为职业。律师阿奎尔，在他的众多线人中，他甚至在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中培植了一个内线，该知情人想要公布与已完结调查相关的被销毁文件。

所有这一切都表明，2012年将是商业欺诈侦探的丰收年。对告密者给予金钱奖励确实不是啥新鲜事：自1987年以来，美国通过了针对政府承包商的反欺诈政府法，已经给举报者支付了大概30亿美元的赏金。但是预计罚金的数额将是几千万甚至数亿美元起跳，且对于陷入困境的公司，做假账的诱惑如此之大，金融服务领域将成为赏金猎人的狩猎场。

一些公司管理层抗议新的法规将催生大量的恶意举报。但是目前的证据表明，举报信的质量在上升而非下降。在内心深处，老板们明白，他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随着越来越多人发现现有系统的不足，在2012年，企业遵循全面修订的内控合规程序的花费将急剧增加。大公司将实施所谓的“迷你多德弗兰克法案”（该名词来自美国的一家就业律师事务所——Gregory Keating of Littler Mendelson）：对于发现公司内部问题的员工，若他们向管理层而非规制者通报，他们将获得公司的额外奖励。

更让首席执行官们担心的是美国的新规则将适用于全球。多德弗兰克法案规定，若举报者提供的信息使公司因违法反海外腐败法而受罚，则必须向举报者支付赏金。这条规则适用于所有在美国上市的公司，不管他们的注册地在哪里，甚至他们的腐败行为发生在海外且举报者是外国人。

这标志着“传统的举报行为的重要转折点”，全国工资理事会（NWC）的斯蒂芬孔恩说。“第一次，那些民主制度较差的国家的举报者，能够来到美国诉诸法定的诉讼程序。”在2012年，这样的例子将会激增。因此，在那些需要用钱开路的国家，跨国公司的经营需更谨慎。同时，对于那些视举报者为民族之耻的国家，举报者在那里的生活将仍然艰难。此外，不管在那里，赏金猎人都需要厚脸皮以及足够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