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的世界 FROM THE INTELLIGENT LIFE 济慈说过,秋季是雾的季节。以下是一组关于雾的照片散文,由Stephen Schrägle从新西兰到阿根廷拍摄的照片,再配以Robert Macfarlane凝练的文字。 雾是顽皮的天气。她无声潜入,将熟悉的地形变得陌生,清晰的声音变得细微,明朗的视野变得模糊,又突然离去,毫无征兆。她有着童话一般的特质:发现自己落入雾中既有趣又不安。我生命中最怪异的经历发生在苏格兰高地上。我们五个人在厚厚的积雪中向Beinn a’ Bhuird山顶的高原攀爬,离高原还有500英尺的地方遇到了一片白色细雾。雪和雾加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叫作雪茫的现象,空气和地面似乎融为一体,整个世界变得远近难辨。 拍摄于:新西兰南岛,2009年6月。 Steffen Schrägle说:“我当时因为一份工作在附近开车探索,偶然发现了这个湖。在雾中可以看到红光透出,就好像一幅画一样,实在是太惊人了。如同一则童话。万物都是静止的,没有风,见证这一刻有如魔法。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当时我确切的所在位置。” 大小和距离都无法确定。没有影子,也没有路标。当时就算是重力似乎也不再可靠:坡度和滚落线只能靠头骨内血液的倾斜状态来感觉。我们缓慢地在高原上走了一个半英里,每个人都被包在一层发光的雾中,看我左右的同伴似乎感觉他们在飞行,在柔软的白色空间中漂浮。当我们最终下坡走出了雾区,高地的景色再一次变得惊人。 拍摄于:德国多恩斯泰腾,2010年12月 “这是一间离我家不远的包装材料工厂。大雾突然让它看上去和往常不同了-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Steffen Schrägle关于雾的照片带出了她矛盾的个性,既遮掩事物又透露事物。一个宽广的新西兰湖泊变成了一份用灰度描绘的作品,其远岸的轮廓在水面上若隐若现。一场黎明之雾,随着她被朝阳焚蚀殆尽,曝露出那些哺育她的山丘的同时又包裹着它们。冬雾内的人影看上去几乎不成人形,如同在厚实的空气中隐约可见的鬼魂或是神灵。即使工业建筑也被带上了一阵神秘感。Schrägle那张被雾包围的夜间工厂照片就好像是直接从約翰·勒卡雷的小说中跳出来的:冷战的黑暗,鬼祟的看守,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拍摄于:西班牙萨拉戈萨市蒙奈格罗斯沙漠,2008念2月 “我驾车从巴塞罗那开往马德里的途中看到这些电塔耸立在大雾里,我觉得自己就好像身在一场巨人的无声战争中。当时视线不到50米,所以我们只能开得很慢。这些巨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又再次消逝在雾中。” 如同其更厚实的姐姐云雾一样,迷雾最适合被想象成位于地面的云。她由大量空气中悬浮的细小水滴组成:所以你从中走过后她会在你的眉毛上结成露水。温暖潮湿的空气冷却时其中的水分会凝聚出来,就形成了雾。这也是济慈的名言-秋天是“雾的季节”背后的原因:夜晚清晰的天空和下降的温度冷却了地面,又进一步冷却了潮湿的空气,造成雾慢慢地在原野上散布,在山谷中穿行。 拍摄于:新西兰南岛,2009年6月 “对每天早晨起床后的消极感进行内省是一个很不错的经历。我再一次在开车作地点勘测时有了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在哪里。我们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停下来进行休息,我在周围走了一段距离,想看看停车场以外的风景。突然之间这个惊人的景象出现在我面前”” 很多行人曾有过向上攀爬穿过一层清晨的薄雾重见头顶阳光的启发性经历。都市人可能会经历站在大厦里的高处,向下看到一片薄雾海洋的景象(有时候可能看到的是她那较没有吸引力的异母姐妹烟雾),在雾海中只有高楼耸立,正如Schrägle值得纪念的芝加哥照片一样。这样的时刻,雾就好像一位编辑,简化了你的视点,压制了地面的混乱。我曾有一次在夏日日出后不久登上一座白垩山丘,向下看到填满了薄雾的景色。我只能看见橡树的顶端和教堂的尖塔,就好像回到了中世纪一样。 拍摄于:芝加哥,2011年7月 “雾从湖上突然飘来。我想要找到一个高点进行拍摄,而当时我能迅速找到的附近唯一高楼就是约翰·汉考克中心,它也是芝加哥的某种象征。前方的白色建筑是昂提瑞中心,后面的黑色建筑是湖心大厦” 雾的微妙之处很容易错过,特别是你身处雾中时更是如此。眼睛通常会仅将雾感知类似为一种斑迹。实际上,雾带有丰富的微妙感觉,她让光极细致地衰退,也带有影调和狡猾的软化效果,这些效果被文艺复兴艺术理论家称为渲染层次。要好好地看已经不容易了,对其进行艺术捕捉就更难了。中国宋朝(960-1279年)的山水画家就常以中国东部和南部被薄雾环绕,布满松林的山岳作为主题。雾在其美学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自古以来雾就代表自然对于固定形态的一种抗拒),山水画家之间产生了新的特殊的笔法和墨法来专门描绘雾。山水画的传统在今天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每年秋天在安徽省的黄山上,有上万名中国游客赶在日出前登上石阶,一睹薄雾围绕的花冈岩山坡上旭日东升的景象,犹如观赏一幅巨大的宋朝画卷。 拍摄于:阿根廷伊瓜苏瀑布,2011年3月 “我听说过这个地方的活力,想要见一见它。伊瓜苏国家公园位于阿根廷北部,是围绕瀑布而建的。我们搞到了一张许可证,让我们可以在公园对外开放之前就进入。每天有数千人前来游览这一瀑布,而当我们站在那儿,身边没有其他观赏者时,我们可以感受到瀑布释放出来的活力,是自然之力。瀑布的巨响动人心魄,围绕着瀑布的雾就如同一件大衣。” 在欧洲浪漫主义的一大巨作-卡斯帕·大卫·弗里德里希的《云海中的旅行者》(1818年)里雾是非常关键的。比起名字,你可能更熟悉这幅画面: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站在尖耸的山顶上,背对着观众,双手放在身体两边。在他前方下面就是一片白雾海洋,间中山峰和顶尖穿透雾海。这幅画描述的意义本身也是恰如其分地模糊:旅行者是感受到了视界的雄伟还是模糊的威胁?他是否知道自己要去何方,还是一个迷失的灵魂呢? 拍摄于:德国克尼比斯,2010年12月 “这是黑森林以北的一个地区,有很多度假屋。这是滑雪胜地,因此在工作日空无一日。对我来说这个地区代表着死亡,在雾中它看上去好像森林中心的一片荒漠,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在四周空旷的景色中你可以感受到生命的孤独,但同时大雾赋予此处某种形式的安全感。” 在Schrägle的照片中依稀可以看到弗里德里希作品的影子,两者都有着同样的气氛,带着一种稳定的自相矛盾感。Schrägle谈到雾所带来的“孤独感”,但也提到其能提供一种安全感。他在冬雾里拍摄的滑雪小屋的照片中,我们看不出小屋是作者所渴求的终点,还是作者刚刚离开的一个庇护所。Schrägle的作品,正如弗里德里希的一样,提醒我们雾是一种心理气象:她根据我们对世界的体验而改变,永远让人困惑不解。 拍摄于:德国卢赫斯坦因,2010年12月 “我对于人们在雾中看上去移动的速度之慢感到惊奇。就好像一种超慢动作。耳中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让我感觉完全是独身一人。我喜欢把这些照片看成是这种寂静的反映。我们见到了几个不同的过客。它们在滑雪或是滑雪板,但是他们看上去好像完全没有移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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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嘛,倒数第四张第一眼就想“是不是奥特曼要出现了”?最后一张呢,因为我是从下往上看的,还以为你新上传了自己的照片
“是不是奥特曼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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