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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04] “闻”起来像贝多芬

2012-2-7 12:24| 发布者: rhineyuan| 查看: 5869| 评论: 16|原作者: Medea

摘要: 用“音符”来描述气味可能并不仅仅是个隐喻
通感
“闻”起来像贝多芬


用“音符”来描述气味可能并不仅仅是个隐喻

Feb 4th 2012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你“闻”到了什么?

一百多年来,人们发现有些人会给感觉建立奇怪的联系。这种情况甚至有了名字,叫做“通感”。常人也许会觉得奇怪,通感者却坚持说听到说话声时,他们的脑子里出现的是特殊的颜色,也会说每个音符都有自己的色彩。

其实所有人可能都有点这种跨感官感知联合现象。大多数人都同意响亮的声音比轻柔的声音“亮”些。同样,低音让人联想起巨大的物体,高音给人渺小的感觉。牛津大学的Anne-Sylvie Crisinel和Charles Spence认为,气味和声音之间也存在类似的联系。

Ms Crisinel 和Dr Spence想弄清楚瓶装的气味能否与特定的音调甚至乐器联系起来。为了找出答案,他们测试了30人,让每人吸入20种气味——从苹果、紫罗兰的气味到燃烧木头的烟味——这些气味来自品酒师教材。在认真体味每种气味后,志愿者要从52种音调不同、音色各异(声音由钢琴、木管乐、弦乐和铜管乐发出)的声音中点选出“听起来”感觉与气味最相配的。研究结果十分有趣,本月将被发表在《Chemical Senses》杂志上。

第一,研究者发现志愿者并不认为这项实验荒唐透顶。试验结束后,志愿者们说实验还是有点意义的。第二,志愿者的意见有重要的共同点。他们认为酸、甜的气味音调高,烟味和木头的气味音调低;黑莓味和覆盆子味“闻起来”很像钢琴,香草味像钢琴和木管乐的混合体,麝香味则非常像铜管乐。

为什么人们会用乐感来帮助自己评价味道?答案并不能被立刻揭晓。但是科学已不再认为人的各种感觉之间没有联系了。Dr Spence和Ms Crisinel说:人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会引起各种感觉。大脑会不停地综合来自各方面的信息(正如以上的例子),判断周围发生的事情。这种反应也不仅仅发生在人类身上。研究显示,老鼠大脑的嗅觉区同样会对声音做出反应。

味觉似乎也与听觉有关联。此前Ms Crisinel和Dr Spence已经确定,酸味、甜味就像酸、甜的气味一样与高音相关;苦味则带来低音的感觉。如今他们走得更远。今年,还有一项实验将被发表。在试验中,他俩和同事一起揭示了背景音乐乐器和音调的改变会如何引起食物味道的改变。

在这项试验中,每位志愿者得到了四块太妃糖。他们在忧郁低沉的铜管乐声中吃掉两块,又听着音调较高的钢琴曲吃掉另外两块。志愿者评价说,音乐的音调低时吃的糖较苦,音调高时吃的糖较甜。当然,所有的太妃糖都一样。声音才是“尝起来”味道不一样的东西。

感谢译者 Medea 点击此处阅读双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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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引用 rouge 2012-2-7 13:02
mark.

thanks
引用 林忆纾 2012-2-7 13:03
Smells like Beethoven
这个题目联想到Nirvana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 少年心气

但是如此翻译,有点死,不如翻译成,《贝多芬,味道不错》
引用 林忆纾 2012-2-7 13:07
THAT some people make weird associations between the senses has been acknowledged for over a century.

has been... 是修饰senses的

译文不通 有些人和人们重复
引用 林忆纾 2012-2-7 13:11
wood smoke
木材烟尘
引用 林忆纾 2012-2-7 13:16
as it were好像
引用 林忆纾 2012-2-7 13:19
今年,还有一项实验将被发表。在试验中,他俩和同事
在今年计划发表的一项试验中,二人与同事
引用 larissa0326 2012-2-7 15:38
个人认为THAT some people make weird associations between the senses has been acknowledged for over a century. 这句话是指有些人本身就是将各感觉相关联的。就是表达要变下
引用 Medea 2012-2-7 20:24
本帖最后由 Medea 于 2012-2-7 20:25 编辑

回复 林忆纾 的帖子

非常感谢宝贵的意见!!!

Smells like Beethoven
这个题目联想到Nirvana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 少年心气

但是如此翻译,有点死,不如翻译成,《贝多芬,味道不错》


惭愧,nirvana倒是你想到了,我个伪nirvana迷果然还是伪的……
说句题外话,翻的时候想起来这篇文章 《冰淇淋王国》http://www.douban.com/note/61197194/  
讲一个有通感的音乐天才的故事。虽然是小说,但是真的让人想到通感是一个美丽而哀伤的错误,前辈闲时可以看看。

关于标题,当时是想用“闻”字做文章,所以如此翻译。其实最开始想翻译成“闻到命运的旋律”(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后来一想太活,于是就死了……图下面的解说文字也差点被我翻成“君可闻此曲?”,后来还是想想是科技文,遂作罢。关于科技类报道,不是很敢放开手脚活译……下次试试活泼风格,受教了^_^



THAT some people make weird associations between the senses has been acknowledged for over a century.

has been... 是修饰senses的

译文不通 有些人和人们重复


这句存疑,想再讨论一下。
语法上你这样解是通的,但是我自己解构出来的两个关键是
1.some people make weird associations between the senses.
2.that(=句1)  has been acknowledged for over a century.
说的是这些有人在感觉之间建立起来联系这件事,不光是这些感觉。这样解主要靠的是后文的逻辑。后文说了condition;这个词我翻客气了,翻的是情况,翻得不客气的话可以直接翻成病(见《冰激凌王国》,原来通感是被当做一种病症的。),说的是人;再后面一句又说正常人和通感者不同,所以我才解成通感者(这句里的有些人)。不知这样说得通说不通?

所以才用了有些人和人们。有些人指的是通感者,人们指的是老百姓,指代不同的。不过这是顺着我的逻辑线,前辈的逻辑线我不太明白……还请赐教^_^


wood smoke
木材烟尘


对的 翻得不够准确 改正

as it were好像

as it were  
可以说, 在某种程度上  
对的,翻成“在某种程度上”一类的意思可以吗
改正



今年,还有一项实验将被发表。在试验中,他俩和同事
在今年计划发表的一项试验中,二人与同事

%>_<%汉语问题……重复太多,果然没有逃过火眼金睛。应该合并的。改正!
引用 林忆纾 2012-2-7 21:48
回复 Medea 的帖子

1.我不是前辈。。。也才刚毕业。。。忆纾 Smells like teen spirit....
我也推荐一本书 科学松鼠会出的《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我看了挺带劲的,呵呵,傻瓜科学读物。

2.题目是建议,当然自己觉得准确,贴切主题就可以了

3.第一处,存疑。
第二处,有些人和人们。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以前在学校翻译张培基的散文翻译,有一篇是讲《奴才与狗》的,中文是“狗被主人们来回用脚踢”,我当时就翻译成,it was kicked by them to and fro. 当时以为在中文里多用名词,而英文多用代词,免去不要的麻烦,结果就闹出笑话来了。同理,这里我猜也是一个道理,你觉得呢?




引用 Medea 2012-2-7 22:26
回复 林忆纾 的帖子

1.闻道有先后,对于我来说翻译这项你的确是前辈。不过这样叫是很老……以后像叫大愚兄他们一样,叫你林兄好了 有空一定拜读,今天刚啃了100页因瓦根的《形而上学》,有点晕……
2.恩,因为才开始不久,还没有自己的风格,所以正在尝试不同的风格。林兄的建议不错,下次试试稍微活一点。
3.第一处还是存疑
第二处我就勉强按照自己的理解先把代词还原成名词吧。晚上再想想你的拆分法……
引用 林忆纾 2012-2-7 22:49
回复 Medea 的帖子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明天把译文大声读1-2遍。
引用 Medea 2012-2-7 23:02
回复 林忆纾 的帖子

恩,这个方法其实一直在用。每一篇文章在发上来之前都读过了。不过总感觉自己读有个问题:因为对自己预设的句读很清楚,所以除了极度拗口的地方外,文章整体读起来还算顺,感觉不出来什么问题,所以暂时还是想不出来怎么理顺。别人读不清楚句读在哪里,自然会不顺,应该能找到症结。明天找个人帮我读读看……

谢林兄启发!
引用 林忆纾 2012-2-8 11:15
回复 Medea 的帖子

第一处是我错了。。。
引用 migmig 2012-2-8 22:05
《通感》              钱锺书

     中国诗文有一种描写手法,古代批评家和修辞学家似乎都没有拈出。


     宋祁《玉楼春》词有句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李渔《笠翁余集》卷八《窥词管见》第七则别抒己见,加以嘲笑:“此语殊难著解。争斗有声之谓‘闹’;桃李‘争春’则有之,红杏‘闹春’,余实未之见也。‘闹’字可用,则‘炒’字、‘斗’字、‘打’字皆可用矣!”李渔同时人方中通《续陪》卷四《与张维四》那封信全是驳斥李渔的,虽然没有提名道姓,有一节引了“红杏‘闹春’实未之见”等话,接着说:“试举‘寺多红叶烧人眼,地足青苔染马蹄’之句,谓‘烧’字粗俗,红叶非火,不能烧人,可也。然而句中有眼,非一‘烧’字,不能形容其红之多,犹之非一‘闹’字,不能形容其杏之红耳。诗词中有理外之理,岂同时文之理、讲书之理乎?”也并未把那个“理”讲出来。苏轼少作《夜行观星》有一句:“小星闹若沸”,纪昀《评点苏诗》卷二在句旁抹了一道墨杠子,加批:“似流星”,这表示他不懂苏轼那句,以为它象司空图《司空表圣文集》卷四《绝麟集述》:“亦犹小星将坠,则芒焰骤作,且有声曳其后。”宋人诗文里常把“闹”字来形容无“声”的景色,李、方、纪三人不免少见多怪。例如晏几道《临江仙》:“风吹梅蕊闹,雨细杏花香”,毛滂《浣溪纱》,“水北烟寒雪似梅,水南梅闹雪千堆”,黄庭坚《次韵公秉、子由十六夜忆清虚》:“车驰马骤灯方闹,地静人闲月自妍”,又《奉和王世弼寄上七兄先生》。“寒窗穿碧疏,润础闹苍藓”,陈与义《简斋诗集》卷二二《舟抵华容县夜赋》:“三更萤火闹,万里天河横”,陆游《剑南诗稿》卷七五《开岁屡作雨不成,正月二十六日夜乃得雨,明日游家圃有赋》:“百草吹香蝴蝶闹,一溪涨绿鹭鸶闲”;范成大《石湖诗集》卷二。《立秋后二日泛舟越来溪》之一:“行入闹荷无水面,红莲沉醉白莲酣”;马子严《阮郎归》:“翻腾妆束闹苏堤,留春春怎知”(《全宋词》二〇七〇页);赵孟坚《彝斋文编》卷二《康(节之)不领此(墨梅)诗,有许梅谷者,仍求又赋·长律》,“闹处相挨如有意,静中背立见无聊”,释仲仁《梅谱·口诀》:“闹处莫闹,闲处莫闲,老嫩依法,新旧分年”(《佩文斋书画谱》卷一四)。从这些例子来看,方中通说“闹”字“形容其杏之红”,还不够确切,应当说:“形容其花之盛(繁)”。“闹”字是把事的无声的姿态说成好象有声音的波动,仿佛在视觉里获得了听觉的感受。马子严那句词可以和另一南宋人也写西湖春游的一句诗来对比——陈造《江湖长翁文集》卷一八《都下春日》,“付与笙歌三力指.平分彩舫聒湖山。“聒”是说“笙歌”,指耳闻的嘈嘈切切、应接不暇的声响,“闹”是说“妆束”,指眼见的花花绿绿、应接不暇的景象。“聒”和“闹”这两个同义字在马词和陈诗里应用在绝然不同的两种感觉上。这句里的“闹”就相当于“闹妆”的“闹”,也恰象西方语言常把“大声叫吵的”;“呯然作响的”(loud,criard,chiassoso, knall)等形容词来称太鲜明或强烈的颜色。用心理学或语言学的术语来说,宋祁的词句和苏轼的诗句都是“通感”(synaesthesia)或“感觉挪移”的例子.

     在日常经验里,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或交通,眼、耳、舌、鼻、身各个官能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颜色似乎会有温度,声音似乎会有形象,冷暖似乎会有重量,气味似乎会有锋芒。诸如此类在普通语言里经常出现。譬如我们说“光亮”,也说“响亮”,把形容光辉的“亮”字转移到声响上去,就仿佛视觉和听觉在这一点上无分彼此。又譬如“热闹”和“冷静”那两个成语也表示“热”和“闹”、“冷”和“静”在感觉上有通同一气之处,牢牢结合在一起,因此范成大《石湖诗集》卷二九《亲邻招集,强往即归》可以来一个翻案:“已觉笙歌无暖热,仍怜风月太清寒。”我们说红颜色比较“温暖”而绿色比较“寒冷”——只要看“暖红”、“寒碧”那两个诗词套语,也属于这类。培根曾说,音乐的声调摇曳(the quavering upon a stop in music)和光芒在水面浮动(the playing of light upon water)完全相同,“那不仅是比喻(similitudes),而是大自然在不同事物上所印下的相同的脚迹”(the same footsteps of nature,treading or printing upon several subjects or matters)。那可以算是哲学家对通感的巧妙的描写.

     通感的各种现象里,最早引起注意的也许是视觉和触觉向听觉里的挪移。亚理士多德的心理学著作里已说:声音有“尖锐”(sharp)和“钝重”(heavy)之分,那是比拟着触觉而来(used by analogy from the sense of touch),因听觉和触觉有类似处。我们的《礼记·乐记》有一节极美妙的文章,把听觉和视觉拍合。“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队,止如槁木,倨中矩,句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孔颖达《礼记正义》对这节文章的主旨作了扼要的解释。“声音感动于人,令人心想其形状如此。”《诗·关雎·序》:“声成文,谓之音”,孔颖达《毛诗正义》。“使五声为曲,似五色成文。”《左传》襄公二九年季札论乐;“为之歌《大雅》,曰:‘曲而有直体”,杜预《注》。“论其声。”这些都真是“以耳为目”了!   比孔颖达讲得更简明、而且有《乐记》本文里那种比喻的,是《全后汉文》卷一八马融《长笛赋》。“尔乃听声类形,状似流水,又象飞鸿。”《文心雕龙·比兴》历举“以声比心”、“以响比辩”等等,还向《长笛赋》里去找例证,却当面错过了马融自己说的“听声类形”。《乐记》里一串体贴入微的“类形”,比起后世传诵的白居易《琵琶行》那一节,要添一层曲折。“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只是把各种事物发出的声息一雨声、私语声、珠落玉盘声、鸟声、泉声一来比方“嘈嘈”、“切切”的琵琶声,并非说琵琶的小弦、大弦各种声音“令人心想”这样和那样事物的“形状”。换句话说,白居易只是从听觉联系到听觉,并非把听觉沟通于视觉。《乐记》的“端如贯珠”是说歌声仿佛具有珠子的“形状”,又圆满又光润,构成了视觉兼触觉里的印象。近代西洋钢琴教科书里就常说“珠子般”(perle)的音调,作家还创造了“珠子化”这样一个新词来形容嗓子(une voix qui s'eperle),或者这样形容鸟鸣。“一群云雀儿明快流利地咭咭呱呱,在天空里撒开了一颗颗珠子”(Le allodole sgranavano nel cielo le perle del loro limpido gorgheggio)。“大珠小珠落玉盘”是说珠玉相触那种清而软的声音,不是说“明珠走盘”那种圆转滑溜的“形状”,因为紧接就说这些大大小小的声音并非全象莺语一般的“滑”顺,也有象冰下泉流一般的艰“难”咽涩的。白居易另一首诗《和令狐仆射小饮听阮咸》;“落盘珠历历’,韦应物《五弦行》。“古刀幽磬初相触,千珠贯断落寒玉”,同样从听觉联系到听觉。元稹《元氏长庆集》卷二七《善歌如贯珠赋》就不同了,“美绵绵而不绝,状累累以相成。……吟断章而离离若间,引妙啭而一一皆圆。小大虽伦,离朱视之而不见,唱和相续,师乙美之而谓连。……仿佛成像,玲珑构虚。……清而且圓,直而不散,方同累丸之重叠,岂比沉泉之撩乱。……似是而非,赋《湛露》则方惊缀冕,有声无实,歌《芳树》而空想垂珠。”这才是“心想形状”的绝好申说。又如李颀《听董丈弹胡笳》,“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或韩愈《听颖师弹琴》。“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也是“心想形状如此”。“听声类形”,“成像构虚”符合《乐记》的手法。“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可以和“上如抗,下如坠”印证。

     好些描写通感的词句都直接采用了日常生活里表达这种经验的习惯语言。象贾岛《客思》,“促织声尖尖似针”或《牡丹亭。惊梦》。“呖呖莺歌溜的圆”,把“尖”字和“圆’字形容声音,就是根据日常语言。王维《过青溪水作》。“色静深松里”或刘长卿《秋日登吴公台上寺远眺》:“寒磬满空林”和杜牧《阿房宫赋》。“歌台暖响”,把听觉上的“静”字来描写深净的水色,温度感觉上的“寒”、“暖”字来描写清远的磐声和喧繁的乐声,也和通常语言很接近,“暖响’不过是“热闹”的文言。诗人对事物往往突破了一般经验的感受,有更深细的体会,因此也需要推敲出一些新奇的字法,象前面所举宋祁、苏轼的两句。再补充一些例子。

     陆机《拟西北有高楼》:“佳人抚琴瑟,纤手清且闲,芳气随风结,哀响馥若兰。”《全梁诗》卷七庾肩吾《八关斋夜赋四城门第一赋韵》。“已同白驹去,复类红花热。”韦应物《游开元精舍》:“绿阴生昼静,孤花表春余。”孟郊《秋怀》之一二。“商气洗声瘦,晚阴驱景劳。”李贺《胡蝶飞》;“杨花扑帐春云热,龟甲屏风醉眼缬”,《天上谣》。“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刘驾《秋夕》:“促织灯下吟,灯光冷于水。”杨万里《诚斋集》卷三《又和二绝句》,“剪剪轻风未是轻,犹吹花片作红声”,卷一七《过单竹洋径》,“乔木与修竹,相招为茂林,无风生翠寒,未夕起素阴。”王灼《虞美人》。“枝头便觉层层好,信是花相恼,觥船一醉百分空,挤了如今醉倒闹香中”(《全宋词》一〇三四页,参看《全金诗》卷二七庞铸《花下》:“若为常作庄周梦,飞向幽芳闹处栖”)。吴潜《满江红》。“数本菊,香能劲,数朵桂,香尤胜”(《全宋词》二七二六页)。方岳《烛影摇红·立春日柬高内翰》:“笑语谁家帘幕,镂冰丝红纷绿闹”(《全宋词》二八四八页)。《永乐大典》卷三五七九《村》字引《冯大师集黄沙村》.“残照背人山影黑,乾风随马竹声焦”,卷五三四五《潮》字引林东美《西湖亭》。“避人幽鸟声如剪,隔岸奇花色欲燃”(参看庾信《奉和赵王〈隐士〉》:“野鸟繁弦啭,山花焰火然”,《全宋词》二四〇页卢祖皋《清平乐》。“柳边深院,燕语明如剪”)。贾唯孝《登螺峰四顾亭》.“雨过树头云气湿,风来花底鸟声香”(《明诗纪事》戊签卷二二)。阮大铖《咏怀堂诗集》卷三《秋夕平等庵》:“视听一归月,幽喧莫辨心”(参看王贞仪《德风亭初集》卷三《听月亭记》),《外集.辛巳诗》卷上《张兆苏移酌根遂宅》之一:“香声喧橘柚,星气满蒿莱。”李世熊《寒支初集》卷一《剑浦陆发次林守一》,“月凉梦破鸡声白,枫霁烟醒鸟话红。”严遂成《海珊诗钞》卷五《满城道中》;“风随柳转声皆绿,麦受尘欺色易黄。”黄景仁《两当轩全集》卷一九《醉花阴.夏夜》,“隔竹拥珠帘,几个明星切切如私语。”黎简《五百四峰草堂诗钞》卷一八《春游寄正夫》:“鸟抛软语丸丸落,雨翼新风汎汎凉。”.   按逻辑思维,五官各有所司,不兼差也不越职。《公孙龙子·坚白论》早说:“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者,无白也。……目不能坚’手不能白”,就是说,触觉和视觉是河水不犯井水的。陆机《演连珠》也说,“臣闻目无尝音之察,耳无照景之神”;然而上面引他自己那几句诗所写的却明明是“鼻有尝音之察’耳有嗅息之神”了!声音不但会有气味——“哀响馥”、“鸟声香”,而且会有颜色——“红声”、“鸡声白”、“声皆绿”。“香”不但能“闹”,而且能“劲”。流云“学声”,绿阴“生静”。花色和竹声都可以有温度:“热”、“欲燃”、“焦’。鸟语有时快如“剪”,有时软如“丸’,“鸟抛软语丸丸落”和前引意大利作家说云雀的歌喉“撒开一颗颗珠子”,简直同声相应。看月兼而“听月”,看星也觉“私语”。五官感觉真算得有无互通,彼此相生了。只要把“镂冰丝红纷绿闹”和“裁红晕碧,巧助春情”(欧阳詹《欧阳先生文集》卷一《春盘赋》题下注韵脚)比较,或把“小星闹如沸”、“明星切切如私语”和“星如撒沙出,争头事光大”(卢仝残月蚀诗》)比较,立刻看出虽然事物的景象是相近或相同的,而描写的方法很有差别。一个只写视觉范围里的固有印象,一个是写视觉超越了本身的局限而领会到听觉里的印象。现代读者可能把孟郊的“商气洗声瘦”当作“郊寒岛瘦”特殊风格的一例,而古人一般都熟悉《六经》,就也许不觉得它多么奇创。声音有肥有瘦,是儒家音乐理论的惯语,《礼记·乐记》:“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郑玄注。”肉’,肥也”,又:“曲直繁瘠,廉肉节奏”,孔颖达疏:“‘瘠’谓省约,……‘肉’谓肥满”(《荀子·乐论篇》作“繁省”)。这和《乐记》另一处,“广则容奸,狭则思欲”,郑玄注:‘广’谓声缓,‘狭’谓声急”,把时间上的迟速听成空间上的大小,都是“听声类形”的古例。

     通感在西洋诗文里很早出现。奇怪的是,亚理士多德虽在《心灵论》里提到通感,而在《修词学》里却只字不谈。古希腊诗人和戏剧家的作品里的这类词句不算少,例如荷马那句使一切翻译者搔首搁笔的诗:“象知了坐在森林中一棵树上,倾泻下百合花也似的声音”(Like unto cicalas that in a forest sit upon a tree and pour forth their lily-like voice).十六、十七世纪欧洲的“奇崛(Baroque)诗派”爱用感觉移借的手法,十九世纪前期浪漫主义诗人也经常运用,而十九世纪末叶象征主义诗人大用特用,滥用乱用,几乎使通感成为象征派诗歌在风格上的标志(der Stilzug,den wirSynaesthese nennen,und der typisch ist fiir den Symbolismus)。象约翰.唐的诗。“一阵响亮的香味迎着你父亲的鼻子叫唤”(A loud perfume……cryed/even atthy father's nose),也和我们诗人的“闹香”、“香声喧”、“幽芳闹”差不多,巴斯古立的名句。“碧空里一簇星星啧啧喳喳象小鸡儿似的走动”(La Chioccetta per l'aia azzurra/va col suo pigolio di stelle),和“小星闹如沸”固然相近,和“几个明星,切切如私语”,更切合了。

     欧洲象征诗派还向宗教里的神秘主义去找这种手法的理论根据。十八世纪的神秘主义者圣·马丁(Saint-Mar tin)说自己“听见发声的花朵,看见发光的音调”(Iheard flowers that sounded and notes that shone)。同样,我们的道家和佛家追求神秘经验,也要把各种感觉打成一片,混作一团。道家象《列子·黄帝篇》;“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无不同也,心凝形释”,又《仲尼篇》:“老聃之弟子有亢仓于者,得聃之道,能以耳视而目听”,张湛注。“夫形质者,心智之室宇,耳目者,视听之户牖。神苟彻焉,则视听不因户牖,照察不阂墙壁耳。”释书里讲这种经验的更多,从文人中最流行的佛经和禅宗语录各举一例。《大佛顶首楞严经》卷四之五,“由是六根互相为用。阿难,汝岂不知今此会中,阿那律陀无目而见,跋难陀龙无耳而听,口伽神女非鼻闻香,骄梵钵提异舌知味,舜若多神无身觉触”(参看《成唯识论》卷四。“如诸佛等,于境自在。诸根互用。”),释晓莹《罗湖野录》卷一空室道人《死心禅师赞》:“耳中见色,眼里闻声。”观世音菩萨”这个称号,唐初释玄奘早驳斥为“讹误”译名(《大唐西域记》卷三“石窣堵波西渡大河”条小注),可是后世沿用不改,和尚以及文人们还望文生义,借通感的道理来解释。释惠洪《石门文字禅》卷一八《泗州院柟檀白衣观音赞》。“龙本无耳闻以神,蛇亦无耳闻以眼,牛无耳故闻以鼻,蝼蚁无耳闻以身,六根互用乃如此!”,尤侗《西堂外集·艮斋续说》卷一。。“予有赞云。‘音从闻入,而作观观,耳目互治,以度众难”,许善长《碧声吟馆谈塵》卷二:“‘音’亦可‘观’,方信聪明无二用。”和尚做诗,当然爱来这一套,例如今释澹归《遍行堂集》卷一三《南韶杂诗》之二三,“两地发鼓钟,子夜挟一我;眼声才欲合,耳色忽已破”,又如释苍雪《南来堂诗集》卷四《杂树林百八首》之五八。“月下听寒钟,钟边望明月,是月和钟声?是钟和月色?”明、清诗人也往往应用释、道的理论,作出“照察不阂墙壁”、“六根互相为用”的词句.张羽《静居集》卷一《听香亭》。“人皆待三嗅,余独爱以耳”,李慈铭《白华绛跗阁诗》卷巳《叔云为余画湖南山桃花小景》:“山气花香无着处,今朝来向画中听”;那就是“非鼻闻香”(参看郭麐《灵芬馆杂著》续编卷三《听香图记》)。钟惺《隐秀轩诗》黄集二《夜》.“戏拈生灭后,静阅寂喧音”,那就是“音亦可观”,只因为平仄关系,把“观”字换成“阅”字罢了。

     美国诗人庞特(Ezre Pound)看见日文(就是中文)“闻”字从“耳”,就把“闻香”解释为“听香”(listeningtoincense),大加赞赏,近来一位学者驳斥了他的穿凿附会,指出“闻香”的“闻”字正是鼻子的嗅觉。中国的文字学家阮元《揅经室一集》卷一《释磬》早说过。“古人鼻之所得、耳之所得,皆可借声闻以概之。”我们不能责望那位诗人懂得中国的“小学”,但是他大可不必付出了误解日文(也就是中文)的代价,到东方语文里来猎奇,因为香气和声音的通感在欧洲文学里自有传统。不过,他这个错误倒也不失为所谓“一个好运气的错误”(a happy mistake),因为‘听香’这个词儿碰巧在中国文学里是有六百多年来历的,虽然来头不算很大。
引用 cxmandy 2012-2-13 16:23
Smells like Beethoven 译成 贝多芬,味道不错或“闻”起来像贝多芬 都挺好的
题目么 只要让读者读完全文后 有恍然大悟会心一笑的感觉就行(哦,原来如此)
引用 nirvana_lkh 2012-3-2 01:07
伪nirvana粉前来报道...顺便膜拜楼上各位翻译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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