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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11] 通往大马士革的漫长征程

2012-2-16 14:18| 发布者: rhineyuan| 查看: 6633| 评论: 1|原作者: hulamilk

摘要: 有迹象显示叙利亚政权可能会变本加厉
叙利亚危机
通往大马士革的漫长征程

有迹象显示叙利亚政权可能会变本加厉

Feb 11th 2012 | DAMASCUS AND DERAA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Deraa是叙约边境附近的叙利亚小镇,有着35万人口。这个小镇的主要广场上,星散着大多身着便衣的维稳人员。叙利亚为来访记者安排了行程,旨在向他们展现“恐怖分子”对国家财产的侵害。但当记者们利用行程里仅有的简短时间访问时,只有少数民众敢开口。“我们无比害怕”,一个携着小男孩的妇人说道。“我每天都要出门买一天贵过一天的食物,但每次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家。”一个眼睛充满血丝,被怒火烧的闪闪发亮的男子撩起他的T恤,露出两处弹伤。“我们将永不放弃,” 他斩钉截铁的说,当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子正要上前把他赶走时。 一个中年商贩短暂地停留了会儿,谨慎地用英语悄声说了句:“上帝保佑”,随即溜进了一条小巷。

去年三月,抗议对一群青少年施加逮捕和拔指甲盖的酷刑的暴动在Deraa发生,并揭开了叙利亚起义的帷幕。这群青少年依照从电视上看到的其它阿拉伯国家叛乱的情景,在一堵墙上涂画了“人们要求政权倒台”字样。随后政府不断进行的镇压造成了Deraa及周边村庄大约一千名平民的死亡,企图用高压维持一击即碎的平静。大多数商铺只是偶尔开门营业,学校也常大门紧锁。网上的视频片段显示出该地区的日常对抗:民众叫嚷着,朝士兵们扔着石头,士兵们则四处开枪扫射。官员们称不时有“恐怖分子”袭击用沙袋加固了的关卡。他们展示了一堆俘获的土制管式炸弹和锈蚀的火枪作为证据。很明显,如果政府将装甲车、武装部队、屋顶狙击手及持枪行凶的恶徒撤离Deraa,这里将迅速成为叛军根据地。

纽约乱局


于此同时,全世界只能无力地作壁上观。俄罗斯和中国在2月4号联合国安理会会议上否决了由阿拉伯联盟提出的敦促叙利亚总统阿萨德下台的叙利亚和平方案,此举激起了西方怒火。这一方案要求在和解谈判结果未出来之前,阿萨德将至少部分权力移交给一位副总统,至于是哪部分权利,方案并没有明确指出。俄罗斯反对这一方案,更重要的是拒绝西方国家对它视作盟友的主权国家指手画脚为所欲为。

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i Lavrov)在俄罗斯对外情报局米哈伊尔•弗拉德科夫(Mikhail Fradkov)的陪同下,于2月7号飞往叙利亚。拉夫罗夫表示他与阿萨德的会谈十分富有成效,坚持认为叙利亚总统决心迅速改革,包括革新宪法和选举、停止暴力以及和反对者进行对话。俄罗斯说,作为改革的第一步,阿萨德将示意副总统Farouk Sharaa着手推动与反对团体的会谈。拉夫罗夫宣称:“只有叙利亚自己才能决定阿萨德的命运。”

美国及其许多欧洲盟友以及阿拉伯海湾各国对中俄否决票表示愤怒。这些国家纷纷将大使撤离大马士革,表示中俄相当于赐予了阿萨德肆意杀戮子民的许可证。对叙利亚的制裁还包括美国禁止向叙利亚出口科技产品,欧洲禁止从叙利亚进口油气产品以及严格的经济制裁,其中包括冻结叙利亚政府成员海外资产。

美欧阿联盟的外交官还提到进一步打击阿萨德政权的方式,比如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起谴责叙利亚的投票,这样没有哪个国家能使用否决权;再比如与叙利亚邻国土耳其、约旦组成联络小组以便协调更强有力的行动。在叙利亚边境设立自由港,直接援助自由叙利亚军。自由叙利亚军是由变节的政府军领导的一帮散兵游勇组成的游击队,遍布在叙利亚境内,同政府军为敌。

即使国际外交已经变质成颇有冷战时期风格的权力斗争,叙利亚还有本国城池血淋淋的残景需要面对。自从11个月前的暴乱开始后,政府军一段时期挑出一个叛乱的城区或村庄惩处以儆效尤。七千名叙利亚平民为这一战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自从12月以来,甚至连首都大马士革周边人口稠密的郊区、第二大城市及全国商业中心及阿勒颇也频频爆发抗议。政府军通常在打击完一处后便带着俘获的“恐怖分子”撤离,空留下象征性的关卡。




近来,政府掌控的新闻社发布了充满恶兆的消息,称有必要改变其称之为“克制”的局面。2月3号,一项新的安全方案似乎已经出台。这一天作为 “哈马事件”的纪念日,仍然刺痛着叙利亚的记忆。1982年在阿萨德父亲哈菲兹的统治下,政府对当时叛乱的哈马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炮击,这座城池风景如画的旧城区尽数化为废墟,约两万人无辜丧命。

自2月3日以后,阿萨德麾下军队的暴行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境况。政府军对叙利亚第三大城市、近来暴乱的中心霍姆斯省(Homs)两个叛军控制区Baba Amr及Khaldiyeh进行了炮击。同时拉斯坦(Rastan)、靠近叙黎边境的山地小城Zabadani、靠近土耳其的Idlib及其他城镇也遭到袭击。

随着每小时数以百计的射弹像雨点般砸向霍姆斯省,全国每天的死亡人数已经从20余人上升至50人以上。很多受袭地区的交通线、电话线、能源、水源及燃料供给都被切断,这些地区的人民在数月的动荡局面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就少得可怜的收入进一步缩水。随着成千上万的叙利亚民众无视冬季酷寒,毅然选择背井离乡,封锁边境的叙利亚很快将面临严重的国内难民潮。“除了棺材以外我们对外界别无所求,叙利亚的棺材已不够收敛尸骸了。”一条来自霍姆斯的讽刺推特称。

阿萨德政府似乎这一政策能成功平定叛乱。一位叙利亚商人在奢华健身会所偶遇高级安全官员,对方自信满满地告之最近的攻击将起到决定性的效果。这位官员吹嘘道,这将完成对自由叙利亚军的“斩首”。

这类型的成功不乏先例。前伊拉克独裁者萨达姆•侯赛因于第一次海湾战争后残酷镇压了伊拉克南部的起义,之后他顺利统治了这个国家十多年。土耳其军队对库尔德分裂主义实行了雷霆手段,以色列也铁血镇压了两起巴勒斯坦叛乱。阿萨德父亲在任期内也镇压了哈马的叛军。

阿萨德相信胜利终将属于他还有别的原因。表面看来,大马士革维持着令人惊奇的一派平静。商店和咖啡馆照常营业,可惜门可罗雀。交通倒时有拥堵。阿萨德总统感觉安全无虞,甚至近来还冒险光顾了家餐馆。

尽管一党专政下国家机关多少有些腐化,但阿萨德的军队及安全部队截至目前竟是胜多败少,令人大跌眼镜。据猜测,大概是应征入伍的士兵大多在离家千里的异乡服役,并且有不忠嫌疑的士兵都被剔除在精锐之师以外。叙利亚政府军还没火力全开,这支军队可是装备有武装直升机和喷气式轰炸机。与政府军相比,叛军除了暂时控制了大马士革附近区域之外,在补给线、通讯能力和重型武器装备方面都相差甚远,因此对政府军造成的损伤也有限,只不过是地方性的小打小闹。

更重要的可能是阿萨德仍然得到叙利亚相当一部分地区心照不宣的支持。他的铁腕镇压为他在占叙利亚230万人口三分之一的少数族裔中赢得了支持,虽然讽刺,但可能费了一番谋算。 1970年以来掌权的阿萨德家族是什叶派下神秘的分支阿拉维派,控制着叙利亚境内沿海山区,把持着军事大权。并且一些更隐蔽的政府武装组织的成员中也有很多阿拉维派,这些组织中就包括由便衣恶棍们组成的 “shabiha”。政府的恶性策略使阿拉维派抱成一团,唯恐阿萨德政权倒台后遭到清算。

教派纷争


包括什叶派、德鲁兹派和一半以上的基督教团体等其他少数教派在叙利亚地位低于阿拉维派,与政权关系也不甚紧密。但是他们都受益于现政权信奉的世俗主义教条,叙利亚因此维持着相当程度的宗教自由,这在教派纷争激烈的阿拉伯地区十分罕有。虽说叙利亚的反对派是跨教派联盟联合领导,但主力还是占叙利亚多数的逊尼派,因为他们在阿萨德政权的压迫下首当其冲。

落入叛军之手的几乎都是逊尼派掌控的地区,这绝不是偶然。叙利亚逊尼派近几十年来受沙特阿拉伯愈演愈烈的反什叶派宣传影像,在宗教上愈发保守,叛军控制的大部分地区也无例外。在伊拉克,逊尼派的困境将许多信徒推入万劫不复的激进主义深渊。例如Youtube上,在自由叙利亚军俘获阿拉维派坦克指挥官的视频下有留言称,俘虏将被鸡奸,然后用屠宰异端牲畜的仪式折磨致死。叛军的地方部队中,许多都冠有意为逊尼派必胜的名字。叛乱地区的清真寺在布道时惯常称政府军为一群魔鬼。



这种言论反映出掩藏在平静表面下翻滚着的逊尼派逆流,其他叙利亚人为之心惊,这并不是杞人忧天。阿拉维派回想起穆斯林兄弟1979年对炮兵学院的袭击,几乎全歼200名阿拉维派学学员,哈马事件亦由此而起。对逊尼派极端分子掌权的恐慌以及对邻国伊拉克古老庞大的基督教团体遭受的大肆杀戮的了解,使得许多基督徒们转而接受政府的洗脑,将叛军视作“恐怖分子”。“当示威以非暴力形式进行时我们一直站在革命的这边,”一位大马士革的基督徒主妇说道。“可是我们怎么能支持一帮武装暴徒呢?”

出于阶层原因,很多逊尼派尤其是上层商界精英,他们作为阿萨德政权的既得利益者,同样也害怕革命。中层叙利亚人对经济困难的担心更甚于黑暗统治。就连叙利亚15%饱受压迫的库尔德少数族裔对待起义的态度也不温不火,虽然他们大部分也是逊尼派穆斯林。一位叙利亚分析家认为:“他们是在冒险。他们梦寐以求的是对库尔德建国的承诺。既然反对派没法保证,他们希望巴沙尔看在他们安分守己的份上给予回报。”

分裂的反对派


叙利亚社会的裂缝使得政权的反对势力很难形成。12年前阿萨德子承父业之时,兴奋之情促使知识分子们掀起一股要求民主改革的运动,被称为“大马士革之春”。这群人最后入狱的入狱、流亡的流亡,再也成不了气候。但是即使有了西方势力的背后操控,作为如今这场起义的产物——叙利亚全国委员会(SNC)和国家协调机构(NCB)也几乎没有任何外交力量。同样在叙利亚由于当地委员会的抵制,他们也没什么影响力。这俩主要的反对团体就战略战术争吵不休,NCB起初试图寻求与政府展开对话而SNC主张外国干预。事实上,两种途径都没有取得成效。某些叙利亚人士怀疑穆斯林兄弟会在SNC中势力过大,而另一些人认为SNC是美国的工具。就连自由叙利亚军的领袖都抱怨反对团体被阴谋家和叛国者主宰着。

这些事实让阿萨德大慰所怀,他开始觉得自己并不是众人想象中那么孤立无援。的确,阿拉伯联盟中22个国家有19个孤立阿萨德政权,西方世界自不用提,甚至像印度、巴西和南非也将其孤立。叙利亚一直支持的巴勒斯坦伊斯兰激进组织哈马斯也废弃了它在大马士革的总部。但两位重量级的邻国伊拉克和黎巴嫩政治上都是什叶派主导的,对阿萨德的政敌他们可看不顺眼。极有权势的黎巴嫩政党兼民兵组织真主党(Hizbullah)就是阿萨德坚定的盟友。关于伊拉克总理努里•马利基(Nuri al-Maliki)悄悄向邻国叙利亚输送资金的流言愈演愈烈。作为什叶派超级大国和叙利亚长期盟友,伊朗将阿萨德统治下的叙利亚视作最重要的战略缓冲地带。

同时叙利亚另两位邻居则不愿见到该国剧变。以色列对破坏伊朗同真主党的联系乐意之至。虽然叙利亚宣称要解放戈兰高地(Golan Heights),但自从1967年被以色列占领之后,这片叙利亚国土在过去的四十几年已经默默地归了以色列。担心叙利亚库存的导弹和化学武器陷入疏于看管的境地,以色列也赞同维持无力的、没有合法性的阿萨德政权更符合本国利益。虽然约旦国王阿卜杜拉本人家族和叙利亚关系紧张且是公认的阿萨德反对者,但他本人也情愿这个恶魔统治叙利亚,而不是什么伊斯兰教极端分子。

至于俄罗斯,阿萨德相信俄罗斯会甘愿冒重大外交风险支持他,正如苏联支持他父亲统治下时为苏联附庸国的叙利亚一样。叙利亚当然一直是俄罗斯军火最热切的消费者——虽然将来它还有没有钱购置军火还另说。叙利亚还游说俄罗斯翻新后者位于塔尔图斯的海军基地,这是俄罗斯在苏联境外的唯一一个军事基地。

即使算上上述种种,阿萨德可能还是高估了手上的筹码。俄罗斯行事更凭缜密冷静的算计而非恋旧之情。也许俄罗斯信奉焦土政策能够带来绝对的和平,就像它在车臣的作为一般。和以色列一样,俄罗斯也乐见一个弱小分化的国家存在于国境之南,一个由土耳其主宰的逐渐崛起的逊尼派伊斯兰极端主义国家是他们尽力避免的。也有可能俄罗斯会很乐意对操纵民意的西方势力比中指,特别是在下个月的总统选举之前。只要代价合宜。

丧尸政权


代价可能戏剧性地变得高昂。大马士革的独立观察人士认为在短期内,叙利亚政权的野蛮行径在短期内或许能遏制住武装抵抗,但正如Deraa预示的一样,阿萨德想要维持长期胜利希望渺茫。民众们如行尸走肉般度日,避免与官员接触,就像吸血鬼影片里的场景。在大多数人眼中政府声名狼藉,最好的印象也就是罪有应得的恶魔。许多家庭中压抑的愤怒一旦与宗教热情相碰撞,火花一触即发。



即使对政府军的攻势以达到顶峰,叙利亚全国上下仍频频爆发抗议举动,甚至在重重保护下的中心大马士革也有发生。最近一周就有400起独立的抗议示威。以色列军事情报长官最近在公开简报中称只有三分之一的士兵响应了叙利亚的义务兵役征集令。他同时还提到叙利亚指挥体系的情报漏洞,有官员称有必要更替阿萨德及其派系。

这些可能是为使以色列的对手伊朗灰心失望而放出的虚假消息。但是在经济领域叙利亚正泥足深陷。在叙利亚起义发生前,中央银行的储备曾高达200亿美元。普遍认为自那以后储备已下降了三分之二。叙利亚货币在过去的几周已经贬值一半以上,使本就来势汹汹的通胀雪上加霜。在叙利亚供电中断和能源短缺早就司空见惯,很多工厂已经关闭。旅游业完全瘫痪。叙利亚的财政支柱——一向适中的石油出口已经几近枯竭。

很多叙利亚人确信阿萨德最终将会下台。他们担心的是当下。很少有人希望反对派乖乖听俄罗斯安排与现政权举行谈话。他们同样也不希望看到阿萨德自自动请辞。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不希望外部势力插手,能影响局势的人正在慢慢撤离叙利亚。对此无能为力的人都在等待,等待向命运低头。

from the print edition | Briefing

感谢译者 hulamilk 点击此处阅读双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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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yijiang2012 2012-3-10 01:41
非常感谢,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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