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诫 梁从诫,现代中国民间环保人士,10月28日辞世,终年78岁 空气污染浑浊,河流沉积泥沙,沙尘飘入北京的大街小巷,人们才开始注意,毛泽东的大步迈向工业化为祖国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污染不在社会主义国家出现,是西方资本主义的恶魔。但梁从诫却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明白,自己再也看不到儿时北京湛蓝的天空,看不到他曾爱爬上爬下的庭院树木。晋南崎岖的山上,溪水已被煤尘染成黑色,再也无法饮用。 历史学家梁从诫是传统主义者,有时会叹息任何事物都无法超越唐朝的木建构塔;他从小就被灌输了保护的思想:父亲是一位杰出的建筑师,曾在毛泽东的推土机铲平北京古城墙的夜晚坐在那儿落泪——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故事。有些人曾倾向认为梁从诫对中国的发展并不尽心。但梁先生坚信,中国在崛起的路上,应该武装上环保意识,应该带着一颗绿色的心。 “自然之友”1994年在他和三位中国文化书院同事的努力下建立起来,这是中国第一个合法NGO,也是致力保护中国环境先驱。成立仪式上,组织招募进60位成员,而现在数量已近10,000。如梁先生自豪的宣告所言,自然之友为人人而建:家庭主妇、学生、市场上叫卖吃食的小贩,甚至首都钢铁公司的工人——每年一月,梁先生都会从这里用塑料瓶收集积雪,展示给中小学生们,这雪中黑色小斑点包含的污染。 尽管“自然之友”的灵感来源于梁先生从电视上看到的西方组织,但并非游说机构;相比之下,“自然之友”更像个俱乐部,成员们组织去植树、野营、合唱,在全国各地宣扬环保信息。组织在北京的总办事处是所并不起眼的房子,漆着红色的外墙,院子里杂乱地摆着自行车,来访者将会得到用再生纸打印的职员证,和金属质的可再度使用筷子,同时还能够听到这里的人们讲述,中国有多少原始森林因为我们每年使用的木筷子消失不见。数不清的论文和键盘上无休止的敲击声中,梁先生就穿着衬衣和宽松的裤子工作着,他从不抬高自己温和的声音,像往常一样谦逊沉稳。他的自行车也和别人的一样,停在外面。 耳顺之年过后,他才开始环保事业,那时他风度翩翩,头发开始花白。退休前,他为人低调,在大学教授历史,编辑74部的中国百科全书。梁先生的父母都是接受美国教育,祖父是清朝著名的改革家;这样的家庭背景让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猜疑,有九年的时间都只得在云南农村地区的干部学校任教。但他思想激化颇慢,就算激进情绪增长,他也是小心翼翼。他不愿蹲监狱,也不会自寻牺牲。他反而加入了正确的组织——尤其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并利用自己的关系,劝告政府和媒体倾听。 这份工作需要谨慎。他经常说,在中国,像绿色和平组织那样引人注目的大动作带来的危险根本无谓。他也曾经沉迷于此,1998年,托尼•布莱尔访华之际,他曾写信请求其帮助保护藏羚羊,或引入秘密摄像头拍摄四川的非法砍伐。政府中的暴徒对他有些许关注。但总体而言,他在组织活动时还是使用有序的中国方式。你不会批评你的父母,而是帮助他们做家务。同样,你也不会攻击政府,而是提醒他们,已经有印成铅字的法律保护土地、水资源和空气,然后为执行法律提供帮助。 在自身所描述的约束下,梁先生及其组织赢得了几次著名的胜利。他成功地阻止了砍伐云南原始森林(以及破坏金丝猴栖息地)。此外,他还阻拦了在怒江和长江最壮观的峡谷之一建坝。藏羚羊因其皮绒纤细,被猎几近灭绝,保护它们是梁先生最热衷的事业,他登上冰冷的高原,亲自烧掉扣押的皮毛——尽管他无力阻止“野牦牛队”的解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巡逻的职责交到当地腐败官员的手中——他为此心痛万分。梁先生曾婉转表示,他确信政府已经尽力。 烟雾中的红隼 然而,他最自豪的成就,是在中国点燃了环保意识。踏着“自然之友”的步伐,有3,000多家NGO得以建立。他的“希望工程”将画着藏羚羊的巴士开到乡村,告诉中小学生们要爱护花草、溪流和树林。他的观鸟著作使北京居民开始透过仍旧烟雾弥漫的空气,寻找白鹭和红隼。“梁先生非常善解人意,非常温和。”他去世后,一位悲伤的中国博客写手这样评价。梁先生若泉下有知会说,如果所有的心都这样温和,绿色种子就能更好地得到播种。
097 Obituary - Liang Congjie.mp3 |
中国的建筑在49年后的经历也让人想起了纳粹德国。希特勒对当时新锐的一些艺术形式无疑进行了压制,但起码他还知道推崇希腊罗马的古典风格(虽然统治者把自己的好恶,哪怕是refined taste,强加给民众最起码是有胡闹的嫌疑),占领了法国后,也知道要保护巴黎的古迹(搁了那谁,估计就要把什么什么的都当成资产阶级糟粕给拆了--这可不是造谣中伤,号称读了线装书多少多少的那谁不还差点把故宫给拆了吗)。都是独裁统治,但统治者的艺术修养(哪怕是希特勒那样野出身的)对其统治的质量还是有影响的。咱们中国在最近一百来年可真是够背的,什么好事都叫咱们给摊上了。梁思成同学要是有幸参观咱们现在的首都,真是不知道要作何观想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后来有没有后悔当初没有和傅斯年他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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