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中印两国由于历史的原因互不信任。但实际上两国的经济可以互补:印度急切需要国外投资,中国的庞大资本需要出口。困难之后会有春天来临吗? 印度和中国 朋友,敌人,竞争对手,投资者 印度与中国的经济关系怎样才能不以中国为主导? Jun 30th 2012 | MUMBAI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印度和中国之间的往来在许多方面都有障碍。获得过诺贝尔奖金的经济学家阿马蒂亚•森(Amartya Sen)曾这样哀叹:,中印两国在很久以前曾经有过深刻广泛的文化联系——从日月食的研究到佛教的诵经;但今天几乎没什么人记得这些事了。在上世纪50年代的一段蜜月之后,中国在1962年的一次边境战争中狠狠地教训了印度,从那时起两国的高原边界上就一直不算太平。印度人嫉妒中国的经济崛起,但还可以用中国的不民主聊以自慰。除了在峰会上装模作样地显示兄弟情谊之外(最近的一次是6月18-19日在墨西哥举行的G20峰会),中国似乎完全没把印度当一回事。向印度的投资不值一提。北京或上海都还没有与印度经济中心孟买之间的直达航班。 但印度贸易的构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当印度1991年开始让其经济自由化时,西方还在世界经济中占主导地位,那时的印度只是在寻求与西方的贸易。现在,中国的崛起改变了一切,印度也不例外。中国现在是印度在货物贸易上的第三大贸易伙伴,如果算上香港的话就是它最大的贸易伙伴。对于中国的东亚邻国来说,跟中国的贸易占有主导地位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但印度人还正在试图领会这一发展的意义。 增加对华贸易对印度有益。印度主要从中国进口生产资料,印度公司得到了物美价廉的设备,受益非浅。印度的电信巨头信实集团(Reliance Group)已从中国购入了电站和电信网设备,部分金额由中国方面的优惠贷款垫付。中国公司经常努力促成这类生意。上海电气(Shanghai Electric)的副总经济师潘松(Pan Song)和其他人一起回顾了他们在印度进行的多年努力。 但印度也对它与中国之间的联系感到不安。印度向中国的出口额是它从中国的进口额的三分之一,这使其截至2012年3月的1年中贸易赤字高达400亿美元,相当于印度GDP的2%(见图表)。对中国的贸易赤字占印度总贸易赤字的五分之一,如果剔除石油则超过一半。考虑到印度的国际收支困境——过去一年里印度卢比下跌20%——就连中国商人都在担心这种双边贸易的差异太不健康。 而且这一差异还可能进一步扩大。首先,印度规模很小的制造业倾向于制造高端产品。而中国公司的生产形式更趋复杂,这会让印度公司的日子更不好过。克莱夫斯(Kryfs)公司生产可用于电网等设备的变压器金属芯,该公司的常务董事赛义夫•魁勒石(Saif Qureishi)说中国公司占有印度变压器市场的三分之一,把印度公司打得“鼻破血流”。 但同时印度生产的东西中国想买的不多,当年英国殖民统治者曾向中国出口印度鸦片,堵上了这一缺口。现在印度对中国的主要出口是不那么邪恶的原材料,以矿产品与棉花为主。但这能否持续成功尚在未定之天。过去两年里,流往印度西海岸果阿(Goa)的河流中满是成群结队的驳船,装载着运往中国的铁矿石。但据果阿驳船船东协会(Goa Barge Owners’ Association)的阿土尔•贾达夫(Atul Jadhav)称,2011年底对非法采矿的打击使矿石产量锐减五分之一。由于担心短缺,印度在3月曾短期禁止棉花出口。 印度确实不时出现贸易保护主义倾向。中印两国没有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而且印度经常突然对中国的进口商品征税,最新一次的对象是发电设备。电信公司华为遭到反倾销税打击,它的商品也被说成存在安全隐患,这让它在印度的销售额下降了一半。中国公司对签证方面的麻烦也颇有怨言。 印度更希望促进它向中国的出口。它在这次G20峰会上与中国达成了出口更多大米的协议。印度也想让它包括医药、汽车制造和IT等产业的龙头企业能更容易地进入中国市场。如果算上在中国采购,这些公司的大多数已经在中国有活动了。但对印度的跨国公司有好处的事情未必会为印度带来就业机会或者外汇。在中国的买卖做得最大的塔塔之子(power equipment)主要出售产自英国的路虎揽胜和主要雇用当地中国员工进行的IT服务。 所以,贸易赤字看来还会存在。如果有机会的话,中国也能为贸易提供更多的资金。从中国银行得到更多贷款会很有用处,但至今印度对此很谨慎,只有一家中国银行获准在印度开设了一家分行。更多的国外直接投资也会有帮助。古吉拉特邦(Gujarat state)的首席部长2011年曾访问中国招徕投资。但印度似乎更常认为,只有西方跨国公司才能从国外向印度直接投资。 情况并非如此。在中国建于印度的第一批工厂中,有一座在马哈拉施特拉邦(Maharashtra state)一个尘土飞扬的地方。该厂由三一重工(Sany)管理,制造挖掘机和其他建筑机械。三一重工印度分公司的老板理查德•邓(Richard Deng)说他们已经投资了7千万美元,雇用了460名印度员工;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该厂的规模不久就会加倍。据印度进出口银行(Wxim Bank of India)董事长阮加纳桑(T. C. A. Ranganathan)估计,有10家中国公司已经或正在印度建厂,有100家中国公司在印度设有办事处。 尽管外国人提到印度通常会冒冷汗(噩梦似的官僚机构,文化的隔阂),但中国高管却一致认为会出现更多的印度本国产品。天合光能(Trina Solar)是一家制作太阳能装置的公司,该公司的孙海岩(Sun Haiyan音译)认为,作为一家全球企业,它必须在当地生产产品。电信公司中兴通讯(ZTE)的吴荣(Wu Rong音译)说该公司主要雇用当地人,而且正在印度生产更多的产品。尽管华为的生意在印度有麻烦,但它还是正在班加罗尔(Bangalore)建立一个新的研究园地。中国驻孟买总领事牛清报(Niu Qingbao)说,尽管中国公司感到这事不容易,但还是热切希望投资印度的基础建设。 这会是中国对外投资热潮的开始吗?印度需要外国资本,还有制造业和基础建设方面的专门知识。中国必须在国外投入剩余资本,理想的方法是不仅购买国债——主要是美国国债——而是在不会欠债还不起的国家投资。许多欧洲国家可能就有风险。如果中印两国能克服历史遗留下来的不信任,中国投资印度正当其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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