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部落 不仅是劈荆斩棘,刀耕火种 Jan 5th 2013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美国知名地理学家告诉我们:该从先人那里学些什么? 《昨天以前的世界:我们能从传统部落学到什么?》贾雷德.戴蒙德著 维京出版公司;499页;Allen Lane: 36美元; 亚马逊:20美元 贾雷德.戴蒙德以其对不同社会繁荣衰落、孰优孰劣的精辟解释而声名远播。他在1997年的畅销书《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中,强调欧洲的统治地位来源于其环境优势,尤其是它的本土小麦和大麦,以及易于驯化的动物;从而驳斥了吹捧人类生理优势的自大之说。八年之后,他的《大崩坏——人类社会的明天》延续了这一观点,以详实透彻的研究著作,阐明了一些部落如何因为破坏其赖以生存的环境而自取灭亡。两本书通读下来,皆是以文明的尺度来看待生存。 可是文明仅仅覆盖了人类历史的一小部分。目前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就职的戴蒙德,在这本新书里,指出“文明的尺度”只是一个新近的现象。人类诞生以来,大多数时候以小群落为居,以狩猎采集谋生。农业开始于一万一千年前,又过了五六千年,才产生了政府。戴蒙德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丛林研究数年,了解当地部落成员;他认为:人类与其遥远的过去依旧保持着重要联系,我们仍然能从传统部落中习得一二。 例如,大多数部落以某种宗教维持社会秩序,安抚焦虑情绪并培养政治顺从。新几内亚的部落争端,几乎与宗教无涉。这些部落往往语言混杂,也许是为了外交上的方便,却也有助于预防老年痴呆症。仅仅在新几内亚,就有一千种不同语言。传统社群自行解决争端,无需国家干预。苏丹纽尔族披着豹皮的酋长,虽未身负解决争端之职,却行使着促进协商和计算传统补偿形式之功能,这与美国的司法正义系统形成了鲜明对比。 社会在变,却并未全向着好的方向。工业社会餍食无度的现代人类,真应该学习下旧石器时期的食谱。西方主要的非传染性疾病——心脏病、中风、糖尿病及各种癌症——在传统部落里几乎无迹可寻。上述疾病都是摄取过量盐类与饱和脂肪的后果;而巴西的雅诺马马印地安人的食物以低钠的香蕉为主,他们每天仅仅摄入50毫克的盐——只有一个巨无霸汉堡的三十分之一。在一些接受久坐少动和加工食品的生活方式的部落,这些困扰西方人的疾病的发病率同样很高。三分之一城市化的澳大利亚土著居民有二型糖尿病;而在新几内亚现代化首都莫尔比斯港的瓦尼盖拉,这个数字接近40%。 戴蒙德感慨最深的,是部落的家庭生活。他记述了一些部落传教士孩子们的生活:比起家乡孩子对于电脑游戏一成不变的沉迷,他们更喜欢传统部落式的游戏,让不同年龄的孩子聚在一起。而且,不同于大多数西方国家;在部落里育儿是一项公共事务,年长者积极参与其中。书中引用了一些研究:例如,在非洲Aka pygmy族一个婴儿至少有七人照料;而在Ffe部落,人数达十四人之多。同时,他写道,传统家庭里的孩子们拥有更多自主性。在喀拉哈里沙漠的昆族(!Kung)孩子们没有体罚,反倒可以打骂自己的父母。新几内亚高地人的孩子们被鼓励摆弄刀刃、玩火烧物,就是为了让他们从错误中学习。 即使如此,作者并未让我们放弃现代生活。他自己就显然没有,而且也从未把传统人们浪漫化理想化为热爱大地的“和平分子”。毕竟,部落生活也可能恶劣艰险,野蛮残酷。很多人死于本可治愈的疾病,极少人活过五十岁。在昆族(!Kung),缺衣少粮时可以杀害婴儿保存资源。玻利维亚的Siriono印地安人会扔下他们视为负担的老年人。北美的乌鸦印度安人则鼓励老人自杀。部落间交战的死亡人数虽然比不上二十一世纪机械化战争造成的大规模伤亡;但其死亡比例更高,且侵袭抢掠和复仇杀戮的恐惧挥之不去。 怯懦者得不到食物。匮乏意味着饥饿。在离新几内亚不远的新不列颠岛上,一种叫芋头的热带根茎植物是岛上卡乌龙族的主食。但是在旱季他们不得不搜寻整座森林,抓铺昆虫、蛇和难吃的植物果裹。有毒的坚果得在水里泡上几天,好让毒素缓缓滤出。 如果把戴蒙德的书当作一本部落生活指南,你将大失所望。这本引人入胜的著作是一项调查,记录了一个正在急剧消逝的世界。如果仅仅将传统提高谷物产量的方式与现代管理金融投资的方式做个类比——这即非原创,也太乏味了些。我们的前人流连地球的时间要远远先于我们。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这就已经值得我们学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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