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 乌戈·查韦斯身后的烂摊子 尽管民粹主义对独裁的诉求一直都在减弱,但是这种诉求并没有灭绝 Mar 9th 2013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反观上世纪90年代,当时的拉丁美洲似乎已经翻过军人统治那一页,开始拥抱民主和自由市场经济,唯一的例外是处于困境的共产主义古巴。然而,就在此时,乌戈·查韦斯出现了。在发动了一次针对当选政府的失败的军事政变后,这位狂妄自大的前陆军中校于1998年当选委内瑞拉总统。 在本周因癌症去世之前,查韦斯对这个国家的统治超过了14年之久。他的秘诀在于创建了一套混合型的政体。他保留了民主的外在形式,却背地里将权力集中到自己手中,同时还操弄法律来满足其个人的野心。他恐吓对手,煽动中产阶层移居国外,他将国家社会主义和民粹主义再分配与些许资本主义相混合,并且以此手段掏空了国家的经济,同时他还把它们同虽然原始但具有说服力的拉丁美洲爱国主义的言辞结合在一起。查韦斯声称,他正在领导一场反对“帝国”(即美国)的“玻利瓦尔革命”。至于西蒙·玻利瓦尔——这位将南美洲大多数国家从西班牙殖民统治下解放出来的委内瑞拉英雄——是一位亲英的保守派人士这一事实,在他眼中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查韦斯主义被证明是一种非常成功的模式:在他参加的四次选举中他都以巨大的优势获胜,在六次全民公决中仅失败过一次。尽管他的病情要比他承认的严重,而且造势活动也因此而有所收敛,但是他依然在去年10月的选举中赢得了一个六年的新任期。他积极扶持拉丁美洲的追随者,并且还出钱建立了一个由志同道合的领导人和附属国组成的反美同盟。同时,他还是古巴共产主义的大救星,他的援助保住了卡斯特罗兄弟的统治,却延缓了这个破落岛国向资本主义的过度。 舞台、狡诈与石油 查韦斯成功的关键可以归纳为两点。第一点是他自身的政治才能。这位出生在穷乡僻壤的人证明自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和沟通者,在理解委内瑞拉普通人的感受方面,他有着一种无人可及的能力,同时他身上也融合了足够多的精明。作为他指定的副总统和钦定的接班人,尼古拉斯·马杜罗哪怕只有他这些才能的一点也是好的。但是,时至今日,他还没有向外界显露出他的才能。 第二点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查韦斯的运气极好,他上台时恰逢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宗商品狂潮即将开始。随着石油价格的飙升,即便没有“玻利瓦尔革命”的努力,美元也会源源不断地流入委内瑞拉。查韦斯抓住这一天赐良机,以社会项目和各类捐赠,为自己“买”来了民众的支持。这些靠石油支撑的赏金似乎证明了他的论断的正确性:在他出世之前,委内瑞拉人一直挣扎在“新自由主义”的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委内瑞拉的不祥之兆今后将不再只是玻利瓦尔式的标语。尽管大宗商品价格不可能马上下跌,但是它们的价格不会再像21世纪头十年那样上涨了。继去年10月大选之前增加开支之后,委内瑞拉政府公布了去年的财政状况:赤字为GDP的8.5%,收入的一部分来源于将其未来的石油产出抵押给中国。上个月,委内瑞拉政府将货币贬值32%。 自去年12月代行总统职权后,马杜罗采取了与他主子一脉相承的做法:威胁反对派,恐吓私人企业,并且还驱逐了两名美国外交官。可以肯定的是,查韦斯之死将带来一部分同情票,这些选票会帮助马杜罗赢得当前宪法所规定的选举。拉丁美洲有过渡崇拜死人的不良嗜好,同时,尽管反对派同过去相比已经强大了许多,但是他们仍未从去年总统大选和地方选举的失败中回过神来。不过,马杜罗缺少查韦斯那种权威性。即便他获胜,他也不得不在努力稳定经济的同时将精力花在受内讧困扰的政党身上。因此,这个国家可能会四分五裂。 透过宣传,现实中的委内瑞拉丑陋不堪:这是一个腐败的、见利忘义的并且是毫无竞争力的政权(见另文)。可惜的是,查韦斯再也不能去打理这个他一手造成的烂摊子了。但奇怪的是,委内瑞拉的情况变得越糟糕竟越能激发起人们对他的怀念。因此,除了它对委内瑞拉做造成的恶劣影响之外,查韦斯主义肯定会在其创建者死后仍旧存活一段时间,这同贝隆主义对阿根廷的影响超过了胡安·贝隆上校本人的寿命那种情况非常相似。 “熊抱”背后的毒液 近年来,查韦斯对拉美的影响力一直都在消褪。厄瓜多尔的拉斐尔·科雷亚被认为是继承他衣钵的最佳人选:继2007年当权后,他在今年2月的大选中再次轻松获胜,赢得了又一个四年任期,更重要的是科雷亚手中也握有石油。与科雷亚相似的是厄瓜多尔的埃沃·莫拉莱斯,这位社会主义者在自己的国内也是出于无人挑战的地位。但是厄瓜多尔与玻利维亚无论在国家的大小,财富的多少以及影响力程度等方面都比不上委内瑞拉。阿根廷的克里斯蒂娜·费尔南德兹只能算是半个盟友,并且她也面临着堆积成山的国内问题。至于古巴,为了每年从委内瑞拉获得的大约60亿美元,卡斯特罗兄弟会用力保他们最亲密的盟友马杜罗留在台上。古巴的共产主义与玻利瓦尔革命就像在大海中漂浮在一起的两个人;如果马杜罗了不行了,这两个国家会一起沉没。 他的崇拜者宣称,多亏了查韦斯,拉美才将自己从美国的压迫中解放出来。只要他当政,这块大陆无疑会对此充满了信心。但是,这种情况的出现并不是因为查韦斯做了什么,而是因为经济管理有了改进,与中国的贸易一直都在增长。印有他头戴红色贝雷帽的T恤可能会在格林威治村和伊斯灵顿的布尔乔亚中大行其道,但是拉丁美洲劳动阶层的真正英雄是巴西的卢拉。除了拉美峰会上的那些“熊抱”,查韦斯并没有把南美大陆的事业推向前进。尽管包括卢拉在内的拉美领导人在指责查韦斯的时候始终都不太情愿,但是他们清楚,正是他阻碍了拉美,使自身的潜力得不到发挥;正是他脱了后退,使拉美无法在民主和开放市场的基础上实现团结。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查韦斯主义从现在起就会慢慢失去其大部分锋芒。他的死将有助于打破已经处于停滞状态的拉美融合的僵局。不过,查韦斯模式——利用不平等和民怨来妖魔化政治对手——仍然是一个有力的模式。但是,既然那个人已经去了,拉美实现民主的目标多少要容易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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