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27] 平权法案可以休矣

2013-5-2 09:11| 发布者: migmig| 查看: 6530| 评论: 6|原作者: fsz

摘要: 当相关政策涉及种族问题时，政府应当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

社会政策

平权法案可以休矣

当相关政策涉及种族问题时，政府应当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

Apr 27th 2013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在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入口之上刻着这样一句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么，平权法案是否违背了这一承诺呢？联邦最高法院正面临抉择。日前，大法官们受理了“密歇根州投票同意废除平权法案”的案件，不久还将就德州大学考虑种族因素的招生政策是否合法作出裁决。这两件案子在引起争议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当相关政策涉及种族问题时，政府该不该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呢？

目前，已有许多国家的政府通过设定特殊标准的方式，让特定的种族、少数族裔或者其他族群的成员享受特殊待遇，美国既是其中之一。但是，在细节方面，这些国家各有不同。在有些国家，政府只能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实施此类政策，如公共设施的合同或者是公立大学的入学政策；而在另一些国家，平权法案的适用范围被扩大到了私人公司，这些公司在雇佣工人、签订合同，甚至选择股东时都必须考虑他们的种族因素。但是，从平权法案的实施效果来看，世界各国大同小异。

历史遗留的包袱

不可否认，这些政策在制定时大都体现了人们最美好的愿望：为过去的不公正赎罪，为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份更清白的遗产。例如，在美国，黑人曾遭遇过严重的不公正待遇，并且现在仍在遭受歧视。在印度，被贴上“贱民”标签的达利人亦是如此。因此，为了让社会更加公平，在政策上倾向于他们似乎就成了一种快速而有效的方式。

平权法案给大多数族群带了巨大的进步。但是，在经济增长同样能带来进步，并且其中一些成就——例如，通过为一个愚昧无知的族群树立一个榜样，从而达到让他们的提高自信心的效果——看不见摸不着时，确定这其中有多少应当归功于平权法案，就变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另外，当一个受到照顾的族群失去了特殊待遇时，人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变化。例如，在新加坡，当地马来人虽然没有受到特殊待遇，但是比起那些可以邻国享受特殊待遇的同胞来说，他们的财富是马来西亚马来人的三倍。就在平权法案取得成就的同时，它的负面效应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在大学的招生中，即便黑人学生的分数低于白人学生，学校也会录取他们。鉴于黑人曾是种族隔离的受害者，这种做法听起来理由充分。但是，一项研究表明，在美国的一些大学的入学考试中，即使黑人学生的分数比亚裔学生低450分（总分为1600分），他们也同样有可能被录取。可以说，这种政策既是对亚裔学生的不公，也无法对正在高中学习的黑人学生形成一种激励效应。理查德·桑德和斯图亚特·泰勒在《掉队》一书中提供的案例表明，因平权法案而进入法学院的黑人学生中，由于许多人不认真准备考试，不仅拿到律师证书的人数越来越少，而且还有许多人中途辍学。他们认为，如果这些黑人学生在入学时选择录取分数较低的学校，他们或许还能拿到毕业证书。

尽管平权法案所覆盖的族群通常要比其他族群贫穷，但是对于受益的个人来说，情况并非如此。在美国，就有一项XXXX联邦政府的承包项目，该项目的优惠对象是那些由“在社会和经济方面处于劣势”的人开办的公司。尽管他们的富有程度可能是普通美国家庭的87倍，但是，只要他们的肤色符合条件，他们仍然可以享受“劣势群体”的特殊优惠。在南非，该国有一个叫做“黑人经济激励”的项目，一位受益人的身价约为6750万美元，但是，他同时还是南非执政党非国大的一位副主席。对于那些本身就拥有建筑公司的少数人来说，在对特定族群的成员支付较高费用的同时，仍然让他们赢得公共设施的合同，这种做法值得肯定；但是，对于那些依靠公共服务吃饭的大多数公司来说，这种做法就缺乏公平。这种情况同样适用于公务员名额的分配。当竞争力不再是裁减工作岗位的原因时，国家会变得越来越缺乏竞争力。有关这一点，凡是在印度和尼日利亚官僚机构混过的人都可以证明。除此之外，面向特殊族群成员的商业利益倾斜的政策也容易受益方利用。在马来西亚，人们都在谈论一种名为“Ali-Baba”的公司。在这类公司里，身为马来族一支的Ali人为了获得一份报酬就把自己的名字租借给身为中国商人的Baba ，Baba在拿到这些名字后，再从来政府那里赢得合同。

在初始阶段，这些政策往往都以为少数族群提供优惠为目的。但是，随着政策的推广，其他一些大众的要求也被添加进来。例如，在美国，联邦政府项目在一开始时以提供免投标合同为手段，向黑人、西班牙裔人和美国原住民开办的公司提供优惠；如今，这项政策的覆盖面已经至少涉及来自33个国家的移民。在印度，以种姓制度在册成员、部落的族人或者“其他低级阶层”成员等身份可以享受特殊待遇。目前，这部分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已经达到60%。由于此类政策鼓励以歧视性规则来划分等级，因此它对民主制度是一种伤害。同时，由此而带来的愤怒已经成为挑起印度、卢旺达和斯里兰卡等国血腥冲突的原因。另外，一旦此类政策获得批准，人们几乎不可能再次废除它们。例如，印度在其1949年宪法中曾经规定，配额制将在今后十年内逐步退出。但是，直到今天，配额制不仅没有被废除，其覆盖面反而变得更大了。在美国，尽管此类政策经历了多次修改，但是它们还是依靠法律的后延性而存在了数十年之久。

与众不同的地方

在德州大学的案件中，原告方认定招生政策倾向于黑人具有歧视性。他们在起诉书中称，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社会对黑人有亏欠，而是因为一个多元化的大学应当为所有的学生提供更好的教育。这是一个合理的观点——例如，有的公司之所以能获得成功，就是因为他们对各个层次的顾客都有所了解；如果警察同他们辖区内的居民享有同一种文化，那么当地的社会秩序就会大为改善——但是，这种观点却被大多学校所抛弃。在德州大学的案件中，尽管一所大学会因为思想多元化而获益，但是，为此而把肤色当做替代物的做法，等于是在暗示说所有的黑人和所有的中国人都在以同样的方式看待世界，这是对人类想象力的一种悲观论调。

大学希望从社会弱势群体中挑选有才华的人（不论他们的肤色如何，也不论他们的信仰怎样），并且为此而改进他们的招生政策，这种做法值得鼓励。但是，基于种族的招生政策既不公平，也缺乏效率。平权法案给社会中长期存在的不公平带来了新的内容：平权法案不仅没有起到团结社会的作用，反而让社会变得更加分裂。政府应当直面弱势全体，而不是借助于种族。学校办得不好就进行整改；前进的路上遇到了绊脚石，可以把它搬到一边；如果奥巴马的女儿提交入学申请，大学在决定是否接收她们时，最好不要看她们的肤色，而是应当依据她们的学业水平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