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皿经济
给力莫如好邻居
全球趋势代表巡礼——从澳洲商品繁荣开始
Mar 31st 2011 | ADELAIDE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1838年,南澳大利亚州阿德莱德港的一位会计将它称为“苦难之港”,“任何不幸和不快”都超不过它。斗转星移,如今的阿德莱德港装满了从澳大利亚长出来和挖出来的东西。谷物在谷仓中堆积如山。油布覆盖着锆石之类矿产。在靠近码头一侧,一个又一个蓝色集装箱装满了澳大利亚命中注定的最大出口品——铁矿石。
五年前,一船铁矿石价值与2 200台平板电视相当,澳大利亚储备银行(澳储银行)行长格伦•史蒂文斯(Glenn Stevens)说。如今,一船铁矿石可以买22 000台平板电视。自2004年以来,澳大利亚的贸易条件(即出口品价格与进口品成本的比值)改善了42%。商品盛衰周期在澳大利亚历史上屡见不鲜,但没有一次繁荣能向这次一样强劲、持续时间如此之长(见图1)。
在未来几周中,本刊将介绍一些位于全球大趋势中心的经济体。首先要说的就是澳大利亚,发达商品出口国的领头羊,在其身后有挪威(其贸易条件自2004年以来改善了38%)、加拿大和新西兰。
这次商品繁荣会持续多久?需求,特别是来自中国和印度的需求,将会继续走强,因为这些国家需要更多的钢铁、食品和燃料。不过,其中一些需求或许是不可持续的,澳储银行利率决策委员会外部成员瓦维克•麦克基宾(Warwick McKibbin)说。他指出,不少新兴经济体的决策者不愿意先于美联储收紧货币政策。宽松的货币环境很快体现在了弹性较好的商品价格上,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反映到其他商品,比如制造品(澳大利亚是这类商品的进口者)的价格上。当这些更具粘性的价格终于开始上升时,就算涨势不像2003—2004年那样猛,澳大利亚的贸易条件也会恶化。
剪刀的另一侧锋刃则是供给。澳大利亚对新矿山、石场和气田的投资很大。而且澳大利亚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堪培拉Deloitte Access Economics的克里斯•理查德森(Chris Richardson)说,“就全世界而言,煤炭和铁矿石并不存在短缺。” 价格那么高,矿被挖出来是迟早的事。“所以还是乘着形势火爆赚一点是一点”
澳大利亚卯足了劲挖矿赚钱,以至于有人担心它已经不会干其他事了——自然资源繁荣促使货币走强,从而伤害制造业出口——澳大利亚版“荷兰病”。3月,澳大利亚制造业工会(Australian Manufacturing Workers’ Union)发布了名为《制造业:澳大利亚的未来》的檄文,要求增加研发激励、推进学徒制,并敦促政府项目采取“买澳货”政策。2月的一份制造业高管显示,93%的人认为如果澳元兑美元超过1,那么他们的出口品将失去竞争力。3月31日,澳元兑美元汇率已经升至1.033(见图2)。
然而,强势货币乃是抵制通胀之必须。澳大利亚繁荣产业和地区的价格正在快速上涨,澳储银行要想达到通胀目标,就只能指望其他价格有所下降。过去18个月以来,澳储银行已将关键利率提高了1.75个百分点。巴克莱资本的杰奎因•维斯皮纳尼(Joaquin Vespingnani)说,这一系列提升利率的举措并未影响到销售和融资都在海外进行的采矿业。然而高利率和强势货币却着实伤害了制造业和建筑业,后两者的萎靡又影响到了维多利亚和新南威尔士等州。
原则上,澳大利亚储备银行可以改变其通胀目标,忽视矿业发达的西澳大利亚州(或许还包括北地)的价格。一位外部经济学家甚至支持澳大利亚储备银行的想法。“他们已经开始谈论板球了。”他说。
一个理由或许是澳大利亚处于接近充分就业的状态。失业率为5%,且预计将进一步下降。过去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企业会进口劳动力。但这回澳大利亚的经济复苏时机不合时宜地正好赶上移民政策收紧:在截止2010年9月的一年中,澳大利亚净新增移民数量同比减少36%。如果澳大利亚保持充分就业状态,那么某些产业的繁荣就必须以其他产业的萧条为代价。这一点无法通过货币政策魔法改变。
如果澳大利亚将繁荣带来的收入储蓄起来而不是花掉,倒是可以让饱受挤压的出口部门喘一口气。那样可以释放国内通胀压力,促使利率和汇率下降。澳大利亚的家庭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储蓄已经占到了家庭可支配收入的9.7%,而2004年这一数字还不到零。政府也在收紧支出,但更为谨慎。上一个财年,澳大利亚的预算赤字占GDP比重为4.4%,预期到2013年6月30日结束的财年,澳大利亚将实现盈余(其中包括了矿产税带来的收入)。
政府应该加大缩减开支力度吗?智利的财政法要求政府在经济处于充分就业且铜价处于长期均衡价格(由独立委员会进行估算)之上时必须保持预算盈余。若澳大利亚出台相似的法律,则今年的预算必须有2%的盈余,麦克基宾说。
在繁荣年份,智利政府会将钱存入“稳定基金”中,在萧条年份则动用基金中的钱。澳大利亚也有自己的未来基金,其公共部门员工的养老金就出自该基金。但包括麦克基宾在内的不少人认为澳大利亚应该像挪威那样成立一个主权财富基金进行海外投资。
除了压制繁荣,政府还应该怎么做?传统的修正做法是采取关税和补贴措施,以抵消汇率竞争力低下。比如,应澳大利亚唯一苏打粉(被广泛用于从动物饲料到抗酸药的一切东西)生产商Pinrice苏打公司要求,澳大利亚最近已开始对中国进口的小苏打征收反倾销税。但澳大利亚作为一个小型开放经济,早已学会了慎用此招以备不测之需。
企业被鼓励提升生产率、改善质量,而不是寻求政府帮助。比如,在Penrice奥斯本车间,用工数量有所下降,同时员工质量却有所上升。目前,该车间的200名员工必须具备计算机技能,尽管他们并非百分百的白领。一位员工修好了坏掉的烟囱:“你不能阻止经营者抡起大锤。”一位车间主任说。
尽管澳元走强有损于Penrice的利润,但矿业繁荣确实也带来了一些好处:矿业公司买了Penrice不少苏打粉,比如在南澳大利亚州开采金属矿并出口到日本等地的Uranium One公司。Penrice公司的碳酸氢钠颗粒饱满,即使对挑剔的日本客户也颇具吸引力,被买去做浴盐的起泡剂。中国甚至向Penrice购买药用级晶体用于制作透析剂。
进口品,特别是资本品,也对澳大利亚出口的成功起到了推动作用。在Penrice公司车间的控制室,工人们可以看到晶形在真空鼓过滤器表面凝结。过滤装置是哪儿的?当然是从中国买的。“现在花澳元比较划算,”车间主任这样解释。
from the print edition | Finance and Economics
本文由译者 majer 提供 点击此处阅读双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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