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14] 汇丰银行，格列佛游记

HSBC

汇丰银行，格列佛游记

新老板必须让汇丰银行这家大公司避免平庸化

013 Briefing - HSBC.mp3
Apr 14th 2011 | LONDON AND MUMBAI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在孟买北部郊区的孟买珠湖海滩，得到众多宝莱坞明星的喜爱，这里也是世界第三大市值银行-汇丰银行的乐园。在同一名在塑料椅子上打盹的保安谈判之后，登上几阶难看的台阶，经过一乞求式的广告牌——为您的皮革生意，请选择苏格兰皇家银行业务，再往里面走，就有两打左右的苏格兰皇家银行的分支机构。苏格兰皇家银行是一家受援助的正在收缩的公司，正在卖给汇丰。汇丰银行是印度最大的外国银行之一，其税前利润接近10亿美元。

尽管有汇丰的进入，该分支机构还是有潜力可挖。单单一名顾客后面可是有不少居住在附近几个街区公寓里的跟随者，这些人对汇丰目标客户群具有各种各样的影响。孟买商业重心正在向北移动，也就意味更多的商业客户将嵌入汇丰银行的全球网络。这里的员工聪明而热情，正常运行的该分支机构将会是一块宝，而汇丰银行能够正常运行其分支机构，其在珠湖的几个街区之外的分支机构的经营，就显得灵活而忙碌。

汇丰虽在美、英、法国有巨大的业务，但它认为自己是新兴市场的专家，拥有上溯至1865年在香港成立以来的传统，也保留着自己的传奇，该银行在其他银行不冷静的时候一直保持冷静。这是一个沉默的猎食者，通过收购一些公司部分或全部的愚蠢业务，或收购哪些因聪明过头而倒下的公司来成长。在近一个半世纪中，汇丰最强大的理念不在于一个产品、一个人或一块区域，而在于其本身的企业文化和竞争对手的愚蠢。

尽管传说不再同现实相符，而过去5年汇丰也本应经历辉煌：应当有许多像苏格兰皇家银行印度业务这样的交易（等待监管部门批准）。相反，这是2007年金融危机发生后，汇丰仅有的三起无聊并购之一。相比之下，包括摩根大通和法国巴黎银行的其他大型银行，已在其主要市场有很大进步。此外，汇丰在多个国家失去市场份额，主要是兴旺的当地公司（见图1）。关于该银行行动迟钝而给出的一个解释是某些失败的竞争对手如花旗集团等得到援助，而不是拆分和被迫出售其最优资产。但缺乏行动也反映了汇丰在美国业务的损失，削弱了资产负债表和一点点勇气。

汇丰在金融危机期间表现相对不错，它不需要政府援助。汇丰通过其透明度和对投资者充分忠诚而获得荣誉，它建对投资者在金融危机期间作出的一个极右的行为提出建议，抨击了一家行动主义基金（Knight Vinke）的批评。错过新兴市场的机会，则暗淡了汇丰的光环。就像在世界各地机场可见的汇丰广告一样，一张照片附两种相反字幕。一家公司被内部人士尊重但通常被其竞争对手猛烈攻击。花旗集团的头面人物声称汇丰依然没有将其亚洲的业务联合起来。印度当地的竞争对手认为汇丰并无特别之处。英国竞争对手认为汇丰的地位有下滑。巴西金融主管们轻轻的敲敲他们的庙宇，考虑一翻，认为汇丰如同坚果一样。

在金融危机中，汇丰不是一个平庸的企业，但汇丰是一家正在从伟大滑向平庸的企业。 2月份重设的新目标看起来似乎信心十足，建议公司的低端业务应致力于实现约14%的资产回报率。这是体面的目标，大致同摩根大通的目标相当（这些计算使用双方公司的资产进行，假设“巴塞尔3”资本协议已经实施，同时推测双方公司均以10%的核心资本运营比运营）。

而汇丰从一个较弱的位置开始，使用同样的计算方式，汇丰去年完成的回报率仅为8.6%，相较摩根大通，为10.3%。较高的利率和较低的坏账水平将增加汇丰的利润，但监管不利的因素也越来越强，特别是英国。本周，一家由英国政府设立的智库机构威克斯委员会，建议实施新的方案，这将削弱回报率。

无处不在，无处可寻

如果现在的低迷业绩仅反映了美国业务的困难将是好事，汇丰正在清盘其2003年在美国购买的消费贷款业务。过去4年间在美国的潜在损失已耗去集团的1/5利润。更广一点的景象也依然令人失望，汇丰在香港取得巨大回报，但在美国表现糟糕，另一些区域表现平庸。

经济学人的基于汇丰分区域和分部门的监管资本的新衰弱现象的一篇分析，揭示了问题所在（这些计算使用优先利润，假设核心资本率为10%，同时更温和的巴塞尔2协议实施，剔除汇丰在中国公司中的少数股权，汇丰将不能运行）。

通过这种测算，估计汇丰直接操作运行的42%的资本，其去年获取的回报低于该银行的资金成本（估计为11%）。其中约有一半的闲置资产位于美国之外。在拉美的资产相当疲弱，中东、欧洲和亚洲还有不少脓包资产。该公司的其他部分，特别是欧洲投资银行业务，才刚刚取得成绩。汇丰设置14%的资产回报率目标使得其实现的门槛更高，这样的话，其集团63%的业务都表现不佳。这些数据没有反映在实施要求更高的巴塞尔3协议规则的情况，如果实施该协议，情况将更糟糕。

斯图尔特格列佛，在今年开始成为汇丰首席执行官的男人，必须全面阻止此种形势。在混乱的职位接替之后，道格拉斯佛林特，汇丰的长期财务总监，也将成为董事长。（格列佛先生拒绝就本文发表评论，他对投资者引用了预定的战略展示。经济学人报纸的两位董事也同时是汇丰的董事，而他们没有能够查阅该战略展示）。格列佛先生是该银行前明星交易员，已经忠诚的服务了汇丰31年。虽然他对非常关注利润，但其在对执掌汇丰运营的演讲中也流露出骄傲。格列佛先生同时把汇丰双重人格化，标识为一家英国银行和亚洲银行。他在香港有官邸、在旅程中花费大部分时间、在英国交税。

在经济学人2010年格列佛先生被任命为首席执行官之前的一次采访中，格列佛认为公司的过去是现在和未来发展的指导。汇丰的历史无疑是显著的，它是仅有的两家保持了超过一个世纪独立性的大型银行（另一家是西班牙桑坦德银行）之一，避免了紧急援助或转国家控制。汇丰一直持续经营，尽管，或许是因为处于一个动荡的环境中。在该银行的大多数历史中，香港缺乏一个中央银行或一个国家安全网。汇丰目睹了日本侵略、中国革命（在哪里汇丰一度取得了其超过1/4的利润）、英镑和银币（其储备金一度持有）的停用、战后亚洲经济国有化、无数次银行挤兑，经历了公司总部地址1993年从香港搬迁至伦敦和1997年香港回归中国时总部搬回香港。

而汇丰辉煌的历史看起来往往成为其形成清晰思路的阻碍。浪漫主义者认为，该银行刻意的不采取任何战略而习惯于繁荣景象。它仅在香港获取收益，坐等整个世界崩塌，之后就顺手牵羊而已。这种说法不准确，该公司四个大的、成功的收购行动发生在1949年革命至和1992年之间，而这些收购，公司已经仔细研判了很多年。

依然渴望向东发展

习惯于回忆该公司在香港繁荣的年代也有助于解释汇丰对英国业务发展举棋不定的态度。传统的汇丰员工的走路、谈话和喝饮料像英国人或更像苏格兰人，喜欢伦敦，但在汇丰人心里，怀疑英国充满了愚笨的官员，注定了要沉闷的衰落。

格列佛先生的火爆脾气的前任纪勤将总部迁回香港，去年晚些时候，他把自己的私人办公室也搬到哪里，看起来像是表达沮丧情绪，之后该银行的前景明朗了些。随着英国监管部门越来越严厉，汇丰表达出更多的搬迁想法。一位退休的要员认为该威胁是空洞的。如今搬迁的物流比汇丰1993年的搬迁更加令人生畏。该公司280位领取最高薪酬的员工中，2/3在英国，还有至少一半的董事、招聘的超过1/4的国际精英经理队伍也在英国。

一位香港高级管理人员11月份对经济学人谈到，他否定有迫在眉睫的搬迁的想法，其发言人近期也证实了该官员的看法没有改变。如果能够产生更为宽松的监管、并有机会把其在香港的领导地位转变为在中国的强势地位，则汇丰的搬迁举动将更有意义。第一条是可能的——香港的一家主要监管机构可能不会要求该集团缴纳向英国那样的全部资本附加费。还有，一个以香港为基地的汇丰可以试着把其遇到不友好地区监控机构的子公司的业务取消，就如在伦敦的投资银行业务。而这将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要想在中国实现巨大的跳跃不是件容易之事。汇丰在中国大陆比其他任何外资银行竞争对手发挥的更好。它在中国大陆拥有最广放的网络，有162家网点。它持有一系列中国金融公司的股票，2010年底，其股份价值达到270亿美元规模。这些资本收益和分得的利润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其在美国的失败。其主要持股是拥有交通银行19%的股份，交通银行是中国第5大贷款银行。汇丰没有过多干涉交通银行经营，但2004年达成的协议，特别是对西方公司同中国的银行进行交易，从理论上讲，西方公司可持股至40%，那样的话，西方银行将可以施加影响和进行控制。

而中国的投资环境也有所改变，中国一家国有大型银行的总经理认为外资公司将不会被允许在中国实现显著的市场份额（外资银行在中国银行系统中的资产占有率仅为2%）上升。中国如今把交通银行列为5家主要银行之一，也就是给其贴上了“非卖品”的标签。很少有人认为汇丰能够控制交通银行，除非中国银行系统出现危机而促使官方体系的改变。这适合汇丰式的自成交后的喃喃自语的口头禅：“我们最终将拥有交通银行，但我们会先倒闭”。

格列佛先生在中国很知名，道格拉斯佛林特最近再一次庆典活动中会见了中国副总理王岐山（中国未来总理的竞争者），这看起来反映了该银行在中国的特殊地位。汇丰继续游说将其股票在上交所挂牌上市。尽管躲过了金融危机，还有怀疑言论认为其在中国获得许可，不仅仅是回报其把总部搬回香港，而是“中国化”其经理级别和接受一些政府的控制。这对汇丰，主要是其西欧的高层人员来讲将是文化自杀。他们洞察到，公司被中国染指将对其其他地区的业务产生损害。

对东方怀旧的人可能会阻止汇丰在1993年之后在这些地区收购其他公司的股票，如法国、巴西、墨西哥、阿根廷、纽约州以及土耳其。而退下来的老员工认为该银行这些年捡了不少便宜。而成功的扩张是和连贯性及价格相关的。1993年之前，汇丰经常让收购的公司自我运营，如今由于眩人眼目的收购，其联合体遍布87各国家，经常通过子公司自己的管控结构进行管理。他们当地的市场份额通常小于5%。

“网络银行”的概念，在许多国家有些微存在的想法，本身并不愚蠢。这种银行可做贸易融资、为跨国公司组织交易以及向全球不断增长相似的中产阶段出售普通商品。而运营一个网络银行是复杂而昂贵的工作。经过数十年的沉浮，渣打银行——一家在亚洲有大的机构，总部位于伦敦的银行，开始走向繁荣，主要由于更多的向投资银行倾斜。相反，花旗集团经历了一个可怕的十年，在投资银行方面出现损失，正在瘦身，希望其在许多国家的网点能够成为一个优势。

汇丰对其全球网络有利的假定就好像是拿事实来说话。有时是对的：“最初”和“前进”，两种全球零售银行产品针对富裕阶层人们，得到了巨大成功，但经常是错的， 除香港（汇丰占主导地位）外，该银行并未获得比当地竞争对手更高的回报。它是一家国际领先的信用卡运营商，但近几年在墨西哥的信用卡业务中亏损，好像是缺少据说的机智的对手一样。它的交易服务业务，为大公司提供全球融资管道，仅贡献了12%的营业收入，而且2008年之后还在萎缩。汇丰没有从其地理布局库中获得较多利润，它汇集了香港的超量存款，但当地监管机构很敏感，限制其可以移交给集团其他单位的额度。该银行创建投资银行国际业务链以及过去十年间个人消费金融业务的举措是三心二意的，有时看起来就像其事后试图验证其收购活动地理分布的正确性一样。

在香港挣大钱——不管天空飘的是什么旗

格列佛先生是一个意念坚强的全球业务信徒。为了使事情变得更好，他必须提高该银行的规模经济水平，一种选择就是简单的给相同固定资产投资基数的项目提供更多贷款。但是现在放松贷款标准去重占三年前失去的市场是一件危险的做法。汇丰高管们私下讨论渣打银行的风险问题，渣打银行在亚洲正在赶超对手。挥霍贷款的备选方案就是试着再一次推动全球产品线。最明显的一个是投资银行，尽管该公司身着格子衣服的过去时代及英国监管机构可能让事情变得难办。更有前景的可能是推动私人银行业务，这需要的资本较少。

砍砍剁剁

若汇丰不能成长为更连贯和更盈利的银行，它将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上做哪些几乎所有疲惫的大的联合体企业所做的事：认真研究投资组合，然后砍掉哪些已经腐朽的部分。该银行在缩减美国消费者信贷业务和次贷业务方面曾经比较残忍，这些业务一直不健康——其资产至2007年以来几乎减少了一半，尽管汇丰也已经对其他方面的失败相当宽容了。格列佛先生计划实施一次成本削减行动，但很可能需要更进一步的简化公司的组织机构、减少哪些之前曾容忍过的表现不佳业务的员工的权利、以及删除或出售集团哪些带有缺陷的不能扶助成长的部分。

对当前的汇丰职员来说，所有这些可能听起来野蛮，而要重建一个负责的和纪律严明的文化。格列佛先生可能不会违背银行的传统，他会全面按照这些传统行动。汇丰已经失去了其作为精明的银行收购者的声誉，他的成为中国领先公司的梦想受制于中国民族主义政府的兴致。另一种眼光来看，联合汇丰不同资产的唯一方案就是成为一个全球一体化银行，这是很诱人的选项，但是实践证明很难。格列佛先生很可能是最后一个得到机会去实施该方案的汇丰总裁。

本文由译者 heavenpeach 提供 点击此处阅读双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