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果 那些无声逝去的生命 在刚果,500万人死于一场没有人真正理解的战争。 082 Books and arts - War in Congo.mp3 Apr 28th 2011 | from the print edition Dancing in the Glory of Monsters: The Collapse of the Congo and the Great War in Africa. By Jason Stearns. PublicAffairs; 400 pages; $28.99 and £18.99. Buy from Amazon.com, Amazon.co.uk 《在魔鬼的荣光中起舞:刚果的沦陷与非洲大战》作者:杰森•斯特恩斯 过去15年间,刚果民主共和国的战争吞噬了500万生命,那些死亡常常以骇人听闻的方式发生:成群成群的孩子惨遭谋杀,一次屠杀中死去的平民数以千计,强奸变得像小偷小摸一样平常。可是,谁能指出应为此负责的人? 这场战争发生的时间离现在如此之近,所以这才更为令人不解;零零落落的冲突直到今天仍未停息。时间能够抚平滔天罪行造成的伤害,也能揭露罪行的真相,使人们看得更加清楚。直到1961年阿道夫•艾希曼的审判,“Holocaust”(大屠杀)一词才开始成为二战中德国屠杀犹太人的通用代名词。在刚果,冲突的复杂性使其更显得不那么重要。在刚果,不存在“斯大林格勒”,也不存在“斯大林”。那里的屠杀是无孔不入的,而不是像奥斯维辛集中营那样有组织有计划的。死亡无所不在,却常常没有确切的凶手;许多人死于战争引发的疾病。 杰森•斯特恩斯认为,虽然刚果曾驻扎着最大的联合国维和部队,它同德国、俄罗斯和中国一样是近现代人类暴行最为集中的漩涡之一。九个国家的部队被卷入了这场冲突;在这个几乎同整个西欧一般大却道路贫瘠的国家,至少20个反叛团伙掀起了四五十场此起彼伏的战斗。民族冲突,权利欲望,安全问题,贫穷与贪婪,都是引发战争的原因,然而这些团伙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邻国卢旺达发生的1994大屠杀点燃了刚果战争的导火线。1996年,一群东部叛军西进1600公里,穿过郁郁葱葱的雨林,将蒙博托——头戴豹皮毛毡的总统——赶下台。蒙博托政权在冷战后就因为西方逐渐缩减的援助而受到了严重削弱。到达首都金沙萨后,盟军首领卡比拉告诫群众:“在这个国家谁不曾支持过蒙博托?我们看到你们都在这个魔鬼的荣光中起舞。” 叛军在西进过程中杀害了数万难民;从这一角度来说,卡比拉同他的前任都是一丘之貉。他也把反对派打入监狱;还把财政部变成他的小金库,这有时引发了奇怪的事情。有一次,一位官员造访卡比拉的住处,询问洗手间的位置,紧张不安的保安四处寻找套间里锁着的厕所的钥匙。最后,这位官员被引到另一座房子里方便,而卡比拉则训斥那个保安:“你个蠢货!我一直都有钥匙!我所有的钱都藏在那个洗手间里!” 政府在卡比拉的统治下进一步崩溃,叛乱接踵而至,直到2001年他被之前他手下的一个童子兵枪杀。他的儿子继位,终于遏制住了东部地区的冲突,但时至今日,由于这里丰富的矿藏以及外部尤其是在卢旺达敌对势力的存在,冲突仍在发酵。斯特恩斯曾是名美国记者,现在是联合国工作人员,他花了十年时间跟踪这场冲突,学会了当地多种语言,并且很会从对方嘴里套出实话。在探究卢旺达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时,他把这一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或许应该把这两个国家发生的两场冲突视为同一场。90年代初,两国的图西族叛军一齐攻打胡图族领导的卢旺达政府。卢旺达政府一直受到蒙博托的支持。卢旺达大屠杀之后,许多胡图族罪犯逃到刚果东部,重整旗鼓。为制止他们,卢旺达图西族任用卡比拉这位步入老年的革命派,并策划了他的崛起。最终卡比拉背叛了他们,他们便又找了新的代理人,受到对大屠杀的恐惧、对复仇的渴望与对钻石不断膨胀的贪婪的驱使,他们于1996年亲自入侵刚果。这引发了第一场刚果战争。 这能否解释这场冲突为何如此残暴?50万妇女被强暴,一些仅满五岁的女孩被他们用枪管或木棒猥亵,孕妇惨遭剖腹。斯特恩斯遇见过曾每天弑命百条的人,他们“用绳子勒住他们的气管,把他们勒死”。他问他们是如何变成杀人狂的,结果发现他们有不假思索的大男子主义情节以及多年虐待造成的精神紊乱,也有战略上的考虑。他试图“为一场完全混乱的冲突”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拒绝回到像约瑟夫•康拉德的《黑暗的心》中所描述的恣意的野蛮这般简单的答案。 “屠杀者想使村民明白任何反抗的后果。他们的报复的是没有限度的——他们可以杀死牧师,强奸修女,把婴儿从孕妇子宫里扯出,把尸体扭成各种形状。” 斯特恩斯在他的描述中加入了主要角色的描写——包括卡比拉的儿子约瑟夫,他听到枪声就怕得要死——以及各种人物轶事。蒙博托下台并身患癌症之前不久,他下令再一次印发新钞票,试图遏制长期的通货膨胀。这款新钞票被谑称为“前列腺”,因为面值上的“0”增加的速度跟总统前列腺膨胀的速度一样快。蒙博托下台后,卡比拉的部下在中央银行仅找到了一张50法郎的纸币,并“作为对蒙博托的侮辱”保存了下来。斯特恩斯并不是像勒内•勒马耳尚和热拉尔•普鲁尼尔那样卓越的中非领域的学者,但是他大概是中非那场战争游历最广、最一丝不苟、最富同情心的观察者。这是一本严肃的书,揭露了现代一场最为残暴的冲突背后的社会与政治势力。同时,这也是一本非常值得一读的好书。 from the print edition | Books and 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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