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25 李开复谈Covid如何推动中国机器人大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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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复谈Covid如何推动中国机器人大跃进
大流行病正在加速向无人公司转变，最终将成为各地企业的特征

2020年6月25日


作者：李开复

将近 20 年前的非典危机期间，北京的商店全部关门。这迫使一家零售商京东世纪贸易有限公司（Jingdong Century Trading Co. 这家零售商就是今天的中国电子商务巨头之一--京东商城。时间快进到 2020 年。在 "covid-19 "危机中，JD.com 在一个新的自动化仓库的帮助下，销售额飙升了 20%，该仓库每天可处理超过 150 万份订单。在武汉，它使用机器人和无人机投递包裹。该公司计划今年在全国开设 1000 家自动化餐厅。

在自动化、人工智能和数字化大流行的背景下，这些努力代表了更广泛的转变。中国经济正在经历一场机器人的大飞跃，因为它在运营中取消了人工接触点。在线业务、算法和自动化节省了成本，提高了效率，保护了公众健康。尽管这种转变早在19世纪就已开始，但危机加速了这种转变。通过自动化拉近社会距离将产生广泛影响。中国如此，世界各地的企业也会如此。

过去，人们希望通过与他人互动来完成工作。现在不再如此。许多工作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交给软件和机器人来完成。医疗保健、餐饮服务、快递、制造、物流、运输和教育等领域的蓝领工作就是如此。金融、客户服务、销售、人力资源、法律和会计等后台白领工作的自动化程度也越来越高。

从历史上看，自动化往往发生在经济困难与技术成熟并存的时候。公司认为他们需要通过裁员和尝试新技术来削减成本。而一旦公司用机器人取代了员工，并证明了其有效性，就不太可能再回头了。机器人不会生病。它们不会罢工。它们不会要求为危险的工作支付更高的工资。事实上，它们是危险工作的理想选择，而在大流行病中，危险工作就是任何需要与人互动的工作。难怪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戴维-奥特尔（David Autor）将 19 型病毒大流行和经济危机称为 "迫使自动化的事件"。

中国在引领全球自动化经济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虽然中国拥有庞大的劳动力，但劳动力成本在过去 20 年中增长了 10 倍，目前是越南的两倍多。作为世界工厂，中国有动力实现制造业的自动化，并在高质量产品方面处于领先地位。中国目前是世界上最大的工业机器人市场，也是增长最快的市场，2018 年激增 21%，达到 54 亿美元。这占全球销售额的三分之一。因此，在如何与金属同事合作方面，中国公司正领先于世界。


这已经蔓延到制造业以外的领域。今年 2 月，当大流行病在武汉迅速蔓延，庞大的霍山医院在十天内建成时，一批机器人正在医院内进行消毒和运送医疗用品。这些机器在中国各地的学校、医院和商业建筑中广泛使用。上海的一家机器人公司 Keenon 利用激光雷达、机器视觉和传感器的组合，开发出了一种用于区域消毒的自主车辆。

最近，当我在北京家中被隔离时，我所有的电商包裹和食物都是由公寓楼里的机器人送达的。货物会被放在一个类似 R2D2 的坚固的轮子上。它可以无线召唤电梯，自动导航到我家门口，然后拨打我的电话通知我它到了。然后我就可以取走快递，机器人就会返回前台。

一家送餐公司美团推出了 "零接触 "服务，即把餐送到指定的送餐点，但司机和顾客之间无需互动。该公司正在测试自动驾驶送餐车。流行的社交媒体和支付平台微信开发了一套系统，人们可以用手机阅读餐厅菜单、点餐并结账，然后由人工或机器人将食物送到餐桌。如今，机器人服务员既是噱头，也是安全措施，但明天它们可能会成为大多数餐厅（高档餐厅除外）餐桌服务的正常组成部分。

不过，在短期内，自动化对白领工作的影响可能更大。虽然像流水线作业这样的基本常规工作很容易实现自动化，但许多体力劳动对机器人来说却很困难。21 世纪的 "智能自动化 "将不同于 20 世纪的初级物理自动化，因为今天的机器人需要将机械工程、人工智能感知和精细运动操作结合起来。然而，随着大流行病期间白领员工在家工作，一切都在网上进行，所有任务都转化为数据，让机器完全接管工作只是一小步。自危机爆发以来，提供 "机器人流程自动化 "服务的公司销售火爆。


作为中国的技术投资者，我目睹了这些趋势的发展--在封锁期间，我在前排就坐。我们投资组合中的一家公司--卓翼科技，开发呼叫中心自动化软件。在大流行病期间，中国一家大型银行的信用卡部门使用该系统呼叫客户，每天管理 350,000 个电话，相当于 1,200 名人工客服代表的工作量。这些对话机器人不仅降低了成本，还提高了客户满意度，增加了收入。此后，该公司又将其产品范围扩展到人工智能电话营销员、人工智能分析师、人工智能培训师、人工智能助理等。

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后人工智能时代商业环境的雏形。一切可以实现成本效益的自动化都将实现，将人从流程中移除，不仅是为了利润和绩效，也是为了健康和安全。如果说机器人和软件在疫情爆发前还很有吸引力的话，那么现在，无论是否能研制出预防 19 型病毒的疫苗，不采用这些技术的理由就更加薄弱了。

虽然自动化改变了一些工作岗位，也减少了另一些工作岗位，但同时也创造了许多新的工作岗位。例如，由数据中心、5G 设备和软件组成的新数字基础设施将需要人类工人，机器人的操作和维修也是如此。以人为中心的数据收集和标记也是如此，这是人工智能和促进自动化经济的 "燃料"。

许多行业都将以人类与数字共生的形式重新想象。例如，在教育领域，人工智能将成为导师和随时随地的指导者，而人类则是睿智的导师和激励者。在医疗保健领域，人工智能将成为准确、有针对性的诊断引擎，协助人类医生与患者沟通并做出最终决定。

在向自动化经济转型的过程中，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需要共同努力。他们必须进行试验，建立最佳实践，为劳动力做好准备，并对面临失业风险的人员进行再培训。中国很早就采用了自动化技术，并成功地从贫困的农业经济转型为工业强国，这意味着中国的经验提供了宝贵的借鉴。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的商业实践成为全球所有公司都向往的全球标准。在大流行病的推动下，中国将成为推动自动化、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深入企业和行业的经济体，同时也将为其他国家指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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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复是北京 Sinovation Ventures 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他曾在谷歌和微软担任高管，著有《人工智能超级大国》一书： 中国、硅谷与世界新秩序》（HMH，2018 年）一书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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