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9.24]卢西恩•弗洛伊德：工作室里的画家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  2010年9月23日文章


从下午到晚上；弗洛伊德与裸像者和盖福德

卢西恩•弗洛伊德，一位耐心地观察他所画的人的凹凸部位的画家，不喜欢被别人如此细看。他很少接受访问，但是马丁•盖福德，一位被弗洛伊德先生描绘成“带蓝色头巾的男人”的艺术评论家，却毫无阻碍地与这位画家接触了几个月。他对这位肖像画家的结构严谨的研究出乎意料地推动了对艺术过程的研究。

弗洛伊德先生是位室内艺术家。相应地，这本书是以他的两个工作室中的一个为背景的——乔治王时代艺术风格的大房间。房间里到处涂抹着颜料，因为他把调色刀在墙上抹干净。盖福德先生把这描写成“卢西恩•弗洛伊德慢慢地几乎是偶然地通过他的日常工作构建的一张网”。

如今弗洛伊德先生87岁高龄，却从不度假。他通常同时创作五到六幅画作，并且绘画对象总要在眼前。他一直严格区分上午、下午和晚上的绘画作品。上午，弗洛伊德先生画一匹马的画；下午，他画马德鲁•鲍尔斯和一个裸体者。他把所画的裸体者“裸体肖像”。专业模特大都不合适，因为弗洛伊德先生想达到的效果是“天哪，你没穿衣服呀！”

在这个时代，工作室节奏快，犹如工厂里的生产加工，而弗洛伊德先生的脚步总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盖福德先生站起来伸展筋骨的时候，会偷看一下画作。“不论那把刷子看起来多么地充满活力”，他写道，“画布上看起来却没什么变化。晚上结束工作的时候，两道眉毛画出来了，鼻梁周围有点肉。”弗洛伊德先生把小的部分一点一点地勾勒出来以使画作接近完成；周围的画面仍然是白色的。“花这么长时间的好处是我可以在画作中融入不只一种表情，”他解释说。

弗洛伊德先生对任何事物都能有兴趣的探究性的眼光。他一直在寻找让人尴尬的真实，寻找“他所看到的事物的重量感、质感和不可减少的独特性”。弗洛伊德认定他的画作应该由他所画的对象来表现，而不是由他自己，而他试图抓住他们的特性。“艺术的质量不可避免地与情感的真实连在一起，”他说。同时，“极好的相似性与图画的质量毫无关系”。

盖福德先生的坐姿成为绘画对象的个人经历为书本的叙述提供了线索。他把为肖像画摆姿势比作“超验主义的沉思和去理发店”的综合表现。当他的眼睛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他感觉到“工作室里现在有我们三个人”。随着画作的继续，肖像变成了另一个自我，他担心会出现“道林•格雷”那样的可能，它会“揭露秘密——年龄，丑陋，错失——我认为我掩藏起来不让世人看到的秘密”。然后，画作完成了，弗洛伊德先生简单地说了句：“我想现在我可以停下来了。”

译者注：

道林•格雷：英国作家王尔德发表于1891年的处女作《道林•格雷的画像》中的人物，改编成电影《道林•格雷》，穷小子道林•格雷（本•巴恩斯饰）从乡下来到伦敦，结实了社交场上的著名画家巴兹尔（本•卓别林饰）和绅士亨利（科林•费斯饰），两人见他长相俊美，所以引荐他进入社交名流圈。巴兹尔专门以他为人体模特，画了一幅细腻入微、栩栩如生的半身肖像画，立刻引起社交圈的惊艳和赞叹。从此，格雷进入了名利场，每日过着五光十色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爱上了小剧场演员塞西莉亚，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听说格雷要结婚，巴兹尔等人便开始诱导他，不要相信婚姻，应该好好享受风月。于是，格雷跟爱人之间产生了矛盾，后来人们在河中发现了她怀孕的尸体，这让他非常震惊和懊恼，但是无力挽回。格雷彻底堕落，不断用女人、酒精甚至毒品麻醉自己。一个灵魂从此走上了邪恶的道路……

 

图书信息：

《带蓝色头巾的男人:坐着让卢西恩•弗洛伊德画肖像画》
马丁•盖福德著
泰姆斯&哈德逊出版社